"吴叔,疼就喊出来。"苏瑾怡蹲在床边,手里攥着刚抄好的焚天火炼制图。
她的指尖在抖,图上的"七月十八,子时三刻"几个字被墨晕染开,像团血。
"老子当年在边境挨箭,都没喊过。"吴将军闷声说,"倒是你,那图"
"七月十八,正好是秋祭第二天。"萧鸣站在窗边,月光照在他紧绷的下颌线上,"他们要在子时三刻,用焚天火炸承天门和御街。"
苏瑾怡把图递给萧鸣,纸张出脆响:"炼制需要七天,现在只剩三天。
他们肯定在皇宫里埋了暗线,否则运不进火药。"
"我这就去查。"萧鸣把图收进怀里,"你"
"我和你一起。"苏瑾怡打断他,"焚天火的引信需要人骨做引子,我能闻出来。"她摸了摸腕间的碎玉,这次它没烫,反而凉得像块冰,"而且"
她突然一阵眩晕,眼前闪过模糊的画面:承天门的飞檐在火光中坍塌,萧鸣的背影被浓烟吞没,有个戴玄鸟玉扳指的手正往火盆里扔什么。
碎玉在腕间震动,这次的幻象里,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喊:"萧鸣!"
"苏姑娘?"王药师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苏瑾怡扶住桌角,冷汗浸透了后背。
她抬头时,萧鸣已经站在她面前,手按在她肩上,体温透过布料传过来:"怎么了?"
"没事。"她扯出个笑,"就是有点累。"
萧鸣没说话,只是把她的手攥进掌心。
他的手很暖,带着剑鞘的木香味。
窗外,一片乌云遮住了月亮。
风卷着落叶打在窗纸上,出沙沙的声响。
苏瑾怡望着那片乌云,突然想起孙书生说过的话:"七月十八,鬼门闭的日子,血光最盛。"
她握紧萧鸣的手,碎玉在两人掌心贴着。
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咚——",比昨夜更沉,像敲在人心上。
"今夜子时,我们去皇宫。"她轻声说。
萧鸣的拇指擦过她手背上的血痕——那是在废窑里被捕兽夹划的,"好。"
吴将军突然咳嗽起来,血沫溅在药棉上:"老子养两天就能动,到时候"
"你躺着。"苏瑾怡转身,目光扫过炭盆里跳动的火苗,"有些事,得我们自己去解决。"
窗外的风更紧了,吹得窗纸"哗啦"作响。
有片落叶贴在玻璃上,像只黑的手。
苏瑾怡望着那片叶子,突然想起昨夜密道里的腐臭味——和焚天火爆炸后的焦土味,一模一样。
她摸了摸怀里的《永徽实录》残页,纸张边缘有些毛糙,是孙书生连夜抄的。
残页上有句话被红笔圈了:"玄鸟现世,血火焚城。"
更夫的梆子声再次响起,这次带着颤音,像在抖。
苏瑾怡抬头看向窗外,月光从云缝里漏下来,照在院墙上——那里有个影子一闪而过,戴玄鸟玉扳指的手扒着墙沿,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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