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刚爬出黄泉门的怨灵被光流扫过,瞬间化作齑粉;大祭司的红袍"刺啦"一声烧了个干净,他连滚带爬往后退,可光流追上他时,他连一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出,就只剩半块焦黑的胸骨,上面的黄泉花还在苟延残喘,却也在三息后彻底熄灭。
新势力领的刀刚拔到一半。
他望着那道冲天的金光,突然想起族里长老说过"阳间有尊管生死的神",原来不是传说。
他转身想跑,可光流比他快得多,等他意识到时,右腿已经没了,左腿正被金光啃噬,疼得他在地上打滚,最后只剩一滩黑血,连魂魄都没剩下。
黄泉门出垂死的呜咽。
门楣的鬼文开始崩裂,门缝里的黑雾被金光逼得节节败退,最后"轰"地一声闭合,震得整片黄泉之地都往下沉了三寸。
陆醉川瘫倒在地。
他能听见自己骨骼碎裂的声音,能感觉到生命力像漏了底的酒坛,正"哗哗"往外淌。
沈墨寒冲过来接住他时,他闻到了她间熟悉的沉水香——这是他第一次离她这么近,近到能看见她睫毛上挂的泪珠。
"你还好吗?"她的声音在抖,指尖抚过他沾血的脸,"陆醉川,你给我撑住。"
他想笑,可喉咙里涌出血沫。"我还活着至少,北洋还在。"他望着远处——阴雾正在消散,东边的天空泛起鱼肚白,像有人掀开了盖在大地上的黑布。
他看见赵霸天正扶着受伤的帮众往这边走,清风道长和玄风长老正收了法诀,对着他方向合掌。
小九呢?
他想,那丫头大概又躲在某个角落,用她冰凉的小手摸他的脉,然后皱着眉说"陆大哥又乱喝酒"。
阳光漫过来时,他终于闭上眼。
第三日的镇山堂飘着酒香。
沈墨寒站在廊下,望着堂内推杯换盏的众人。
赵霸天正拍着玄风长老的背灌酒,清风道长的道袍上还沾着血渍,却笑得比谁都欢。
她手里攥着半块碎玉——那是从陆醉川怀里掉出来的,上面刻着"醉川"二字,是他娘留的遗物。
"墨寒姑娘!"帮里的小崽子跑过来,"赵爷说您再不来,他就要把最后一坛女儿红喝光了。"
她应了声,转身往堂里走。
可刚跨过门槛,后颈突然泛起凉意。
那感觉像有双眼睛正透过窗户盯着她——不,不是窗户,是更暗的地方,比如房梁上的阴影,比如院角的老槐树后。
她猛地回头。
什么都没有。
只有风卷着几片残叶,打着旋儿落在青石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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