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他忍着疼痛仍要和我分辩,心里是知道像他这种一根筋的人认定的事情是很难扳过来的。
而且又想到我之后还要将他的记忆封住,顿时也没有多费口舌的心思,直接干脆利落地在他和鹤山的记忆中将这个天道的棋子诞生的记忆给上了一把锁。
以及我刚才的提议。
我敢保证,这锁没有第二个人能打开。
而他想要看见自己的这段记忆,估计得等他也修炼到渡劫期才有可能了。
至于他能不能到达这个境界吗?
我觉得很悬。
毕竟他连现在化神期的行为都根基不稳,用了外物助力,更遑论更高的层次呢?
将记忆封住了之后,我也没有忘记将那个熟睡的炉鼎遮掩起来。
毕竟孟苍这时已经完全不记得炉鼎相关的事情了,可不能在这种细节小事上穿帮。
当一个人没有一点怀疑的时候,他会觉得一切都理所应当,可一但怀疑在心底产生,那迟早有一天他会怀疑自己的记忆。
我可不会留下这种破绽。
无需与他人费口舌之后事情的进展都快了很多。
对于孟苍来讲,他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自己将鹤山罪名公之于众的提议就被我们同意了。
于是他用殷切期盼的眼神看向了飞尘,同事嫌弃地踹了一脚神情呆滞的鹤山。
“哦,哦。”
飞尘缓了缓神,身体向旁边挪了挪,挪的离我远了些,而且一反常态地没有就我刚才的行为怼我两句。
这要是平常,他肯定会说点什么,主要以我身为正道魁首的身份来攻击我,再加上一些自愧弗如或者向我学习一类的话。
这会儿的安静倒让他显得有些乖巧了。
我看向他,他打了个哆嗦迅速收回了视线,挺直了脊背,目光严肃地看着孟苍。
“你可想好了吗?”他表情凝重,像是要做什么大事,“我从未炼制过……这样的法器。”
飞尘指着鹤山,对着孟苍说,“开弓没有回头箭,中间要是有什么意外也没有办法挽回。”
孟苍愣了一下,然后很快又点点头,表示我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他都能接受。
这是怎么回事?
飞尘有点反常啊。
我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打从刚才我抹除他们两个的记忆开始,他就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就比如现在,他一贯是自诩练器第一人的,曾经跟我放话说这世界上只有他想不到的法器没有他炼不成的法器,怎么这件事这么难吗?
我看了一眼老老实实的鹤山,想了想,还是把他的周身灵穴都封印上了。
虽然他到现在都没从搜魂中缓过劲来,但很难保飞尘的第一次尝试会对材料本身造成多大的损耗,万一将他惊醒了拼了命的挣扎又平添了一点波折。
这回没有什么意外了吧?
我做完这一切侧头看向他,正对上飞尘难以言说的目光,让我更加迷茫了。
咋了?
他平常不是挺能说的吗?怎么这会儿连个声都没有?
飞尘看着我保持沉默,属实让我有种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感觉。
奇奇怪怪。
不管了,快干活啊!
【你到底能不能做到?行不行?】
【赶紧!】
我催促他。
这一天天的事情排着队的等着我来干,赶紧将鹤山的事情解决了,我还得处理这个炉鼎呢。
他才是重头戏。
被我质疑了业务水平的飞尘果然也不再墨迹,他站起了身,很平常的抬手。
于是一股我能清晰看到流动轨迹的灵力,在我的注视下将鹤山团团包裹住,同样被我清楚地看见了他缠在鹤山身上各处,却发挥了我难以琢磨的作用。
那灵力堪称凭空造物一般,非常违反修真界常识的变化成了许多不同的、但又实实在在存在的物质,它扭曲了鹤山的姿态,将他变成了五体投地的样子,然后灵力变化出来的不知名东西像是泥壳一样自下而上的将它团团包裹住。
最终鹤山在我的神识和肉眼之中都变成了一个实心的石像。
如果不是我亲眼看见这是一个大活人变成的,真的很难相信落地邦邦有声的沉重东西竟然不是顽石雕琢的。
所以说练器一道也很花里胡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