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行之突然又喊住她:“等等。”
悦云起好脾气地回头看他。
“你的鞋呢?”王行之问。
悦云起解释道:“在外面,穿着高跟鞋跑过来不太方便才脱掉的。”
“不用跑,不着急。”王行之虽然周身气压依旧很低,可出口的话却意外放软,带着几分不容拒绝的克制,“你先去把鞋穿上。”
悦云起更内疚了。
她之前还怀疑老板在故意报复她,现在看来,哪是老板报复她啊?分明是她一直在得罪老板的路上横冲直撞。
今天这件事说给谁听,怕是都得误会她才是那个斤斤计较、睚眦必报的人。
悦云起把鞋穿好,洗干净手,才去翻找王行之抽屉里的酒精喷雾。
喷雾旁边还放着一包拆开过的湿巾,她便直接一起带进去了。
不用王行之吩咐,这次悦云起很自觉地走近俯身,她手上拿着酒精喷雾:“王总,我要开始喷了。”
王行之别过头,没去看她,也没制止她:“快点。”
细密的酒精喷雾洒在他的胸前,瞬间挥发,带来一阵凉感。
与此同时,还有温热的气息在凑近。
悦云起空着的手拆开湿巾,正要擦拭,突然觉得手感不对。
“王总,您抽屉里面的湿巾放了多久啊?”都干巴的变成纸了。
王行之这才看见旁边敞开着的纯水湿巾,他立刻伸手盖上:“不许用这个。”
悦云起便意识到她动了不该动的东西,虽然她也不知道这种超市随处可见的湿巾有什么珍贵之处。
悦云起连忙开口:“不好意思,王总,要不明天我给你带一包新的?”她家里囤了好几箱这个牌子的湿巾,她也爱用这个。
王行之闻言没再计较,颔首道:“行,要拆开过的。”
见悦云起眼神有些恍惚,他又补充一句:“我这包也不是新的,没必要占你便宜。”
无所谓的,一包湿巾而已。
但看王行之那副严谨的模样,悦云起只好点点头:“好的。那您办公室有可以用的湿巾吗?网上说酒精和湿巾搭配一起用能更快地清除墨水痕迹。”
“休息室里就有。”王行之撑着桌面起身,精瘦的腰腹肌肉随着他的动作绷紧,皮带深深勒着窄腰,将肌肉的起伏衬得愈发清晰,“我去拿。”
悦云起慌忙别开眼,盯着自己手里的酒精喷雾翻来覆去地看。
好看,真好看。
这酒精喷雾的包装设计得真不错。
“给。”王行之重新坐在她面前的椅子上,把手里的湿巾递给她,“快弄,马上我们就该出发了。”
“好的。”悦云起重新又喷了一次,喷完立刻拿湿巾去擦。
嘶——
好硬,还有点Q弹。
“有点用!”这么擦完,墨迹立刻浅了一个色号,悦云起悬到嗓子眼的心终于落到了实处,她长舒一口气。
天知道她多害怕王行之冷着脸朝她要精神损失费和误工费,差点辛辛苦苦一整年,还不够赔偿王行之的。
经过她反复喷洒酒精、用力擦拭,王行之胸前原本顽固的墨迹终于消失不见,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通红的皮肤,甚至泛起细密的血点,看上去有些触目惊心。
悦云起哪敢对着老板使那么大劲儿?实在是王行之胸前的皮肤太白嫩,一碰一个印儿。
不怪她不怪她。
“王总,墨迹擦干净了。”悦云起拿着湿巾和喷雾站到一边,低垂的眉眼始终不敢对上他的视线,“不过您的胸,不是,就是您的皮肤……擦得有些发红,看着看着怪严重的。”
“没事。”王行之拿过桌上的袋子,直接当着悦云起的面开始穿衣服。
衬衫的扣子很多,要一个又一个的从上面往下系总得花个几分钟时间。
悦云起不敢细看,很自觉地盯着自己的鞋尖等他。
但眼睛不看,不代表耳朵听不到,衣料摩挲皮肤的细碎响动,无限放大。悦云起无端想起之前她戴着眼罩扶他洗澡的那天。
明明老板坦然得近乎冷淡,但她的内心却总是不合时宜地将那日浴室里过盛的水汽和刚刚老板的那副模样重叠。
温热的水流滑过他绷紧的肌肉,落在他转身时若隐若现的腰窝里,再往下……
她咬着后槽牙在心里暗骂自己不争气。
王行之是ATM!她怎么能用看异性的眼光去看他!?
悦云起在心中默念:“工资一万八,房贷不够花。”来挤走脑海里的颜色废料。
“悦云起。”王行之又喊她。
悦云起这次没再傻呼呼地喊“到”,她都快习惯老板突然叫她的名字了:“哎,怎么了,王总?”
王行之问:“会系领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