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行之的食指有节奏地叩击着桌面,语气意味深长:“你最好一直是。”
悦云起眼底透着几分敷衍,嘴巴利索接话:“是是是,必须一直是。王总,那我先去给您泡咖啡?”
“嗯。”王行之挂断电话。
悦云起通知完小白饭局改期,才站起身走到茶水间。
楼上的咖啡机比楼下的好,悦云起用得很顺手。
她边放豆子边嘀嘀咕咕:“喝热美式不如喝中药调理一下身体。天天冷冰冰的没人情味,说不定就是身体里面的寒气太重。”
王行之虽然没和她说自己的口味,但吴秘书前两天发她的老板个人偏好里,都写得一清二楚。
悦云起端着冒热气的咖啡,轻叩三下门后没听见王行之的声音,她喊了一声:“王总,我给您送咖啡。”
还是没动静,她干脆直接推开办公室的门。
办公桌后的真皮转椅空着,那支曾被她甩来甩去的钢笔斜搁在文件上,黑色墨水以喷溅的形状晕染了最上面的文件。
处处都保持着主人仓促离座的姿态。
悦云起心中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盯着桌上泛着冷光的钢笔,心想:难不成自从上次自己甩过钢笔后,王行之就一直没再用它,直到今天才又想起来拿出来用吧?
她将咖啡轻轻搁在桌面。
目光不自觉地落在虚掩的里间门上。
那扇门后,正是王总平日午休的休息室。
悦云起没敢靠近,站在办公桌面前,扬声道:“王总,您在休息室里面吗?我把咖啡放在您桌上了,您记得喝,我先出去了。”
此地不宜久留。
“等等。”门后传出声音,“去我车上拿套衣服过来。”
第29章029嘶——好硬,还有点Q弹。……
怀揣着赎罪的忐忑,悦云起从车上找到衣服后,直接在地下停车场脱掉高跟鞋,赤着脚小跑起来。
冲进电梯后,急促的喘息尚未平复,电梯门滑开,她又朝着王行之的办公室狂奔而去。
悦云起推门进去,剧烈喘息着:“王总,衣服我……我放在您休息室门口?”
声音里裹着难以掩饰的心虚与愧疚。
她早该在放下钢笔的那一刻就道歉,然后打开笔帽检查笔尖是否被她甩出很多墨水,而不是装作浑然不觉。
现在好了,直接毁了王行之一身衣服。
弄脏她的衣服,不过损失几百块钱,可要毁了王行之的高定西装
悦云起连估算价格的勇气都没有。
王行之在里面喊她:“悦云起,进来。”
悦云起的手握住冰凉的门把手,心中害怕但依旧强装镇定地推开门:“那我进来咯?”
门后。
地上扔着那件沾上墨水的衬衫。
悦云起低着头匆匆路过,余光瞥见污渍的瞬间,心里一惊:笔里的墨水量居然这么多的吗?
这样的惨状,别说清洗,怕是神仙来了都救不回。
悦云起把头埋得更低,身子弯到九十度,双手捏着装衣服的袋子,气若游丝般嗫嚅道:“王总,您的衣服。”
王行之充满压迫感的声音响起:“抬头。”
悦云起乖乖听话,视线猝不及防撞上男人赤裸着的上半身。
宽肩窄腰,流畅的肌肉线条从肩头一路下滑,随着他的呼吸轻轻起伏着,看起来既克制又极具张力。
她是一直知道王行之有健身的习惯的。
也曾无意瞥到过他衬衫领口下若隐若现的轮廓和抬手间袖口绷紧的肌肉弧度。
但在这毫无遮挡的视觉冲击下,她的心跳瞬间紊乱失控,睫毛微微颤动着。
一切看上去都很完美,唯有他身前那片晕染开的深色墨迹格外刺眼,突兀又凌乱。
像在无声提醒着这场意外的始作俑者:她到底“干了什么好事”!
“王总。”悦云起哪里还有心思欣赏王行之的好身材,眼前的墨渍在视野里不断放大,晕染成一片刺目的阴影,她只觉得头晕目眩,“我错了,我不该把您的钢笔当成PPT翻页笔。”
王行之不为所动,薄唇紧抿成直线,甚至比之前更加冷漠。
“洗不掉了。”这才是王行之把悦云起喊进来的原因,他面无表情地叙述着目前的情况,“越擦痕迹越大。”
“啊?”悦云起手忙脚乱地把袋子放在桌上,翻出手机查该怎么清除身上的墨迹:“米饭?米饭没有。酒精?一会儿可以试试。风油精和湿巾?前台好像有……”
“我办公室里有酒精,你去拿过来。”王行之开口,“在办公桌右侧的抽屉里。”
“好的。”悦云起匆忙跑出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