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大都时候希望他开心。
虽不知道他为何反应这么大,愧疚后悔,亦或是其他,但动怒是真的。
他越是动怒,越是失态,她心里就越是舒畅。
“谢将军要为你的亡妻守节多久呢?三年,五年?”
如果谢预劲回头,便能看到宋枝鸾眸底的讥讽神色。
但他没有。
他坐在马上,高大的身体将太阳挡住,一动不动。
看不到他听到这番话时脸上的表情。
宋枝鸾感到很可惜。
枝叶婆娑,山风阵阵。
不知道过了多久,等的宋枝鸾都有些累了,才传来了谢预劲的回答,随着马蹄声渐远。
“守到臣死。”
宋枝鸾有些浮夸的啊了一句,还是笑着:“老师真痴情啊,世间如你这般痴情的男人可不多了。”
她说完,也失了兴致。
谢预劲离开了。
宋枝鸾慢悠悠地将腰上的绳子从头顶脱出来,牵过马翻身而上,继续射兔子。
她没有叫住谢预劲,也不觉得在经过这么一番阴阳怪气的话之后,他还会留下来教她射箭。
指不定后面这几日她都用不着应付谢预劲了。
宋枝鸾带上稚奴在这片林子里练习了一日,直到破晓时分,宁静被打破。
侍卫跑来,急慌慌道:“殿下,陛下遇刺了。”
宋枝鸾目露惊讶,和稚奴对视一眼,策马回营。
在主帐前想进去时,看到许尧臣,宋枝鸾便将他拉到一旁,问道:“怎么回事?”
许尧臣看了眼周围,道:“在猎场东北方向遇刺的,当时微臣的父亲还有太子都在,刺客出现的很突然,在外场巡视的将士全都没有察觉异常。”
宋枝鸾听到“太子”,就问:“我皇兄受伤了吗?”
“没有。那伙人分明是冲着陛下去的,太子欲去挡箭,但射箭的人准头极好,没有伤到太子。”
宋枝鸾沉思几秒,忽然笑了笑:“嗯,行刺的人可抓着了?”
“抓着了,就在营地里,谢将军已经过去审问了。”
“知道了,本公主先进去看看情况。”
要是宋定沅在这个时候死了,那对她而言可不是一件好事。
宋怀章还坐着储君的位置呢。
许尧臣点头-
主帐里,两位御医可谓是急白了头,盆里的血水一盆盆倒出,看着骇人。
皇后裴氏守在宋定沅身边,宋怀章也坐在床沿,似乎还未从那场刺杀中反应过来,脸色白的像纸。
宋枝鸾问御医:“父皇怎么样了?”
“回殿下,那贼人虽没有射中皇上要害,但皇上咳疾未愈,这一箭下去,恐也极为伤身,但性命暂时是无虞的,休息一夜,过两日就能醒来。”
宋怀章的脸色更不好了。
裴氏又哭又笑:“本宫就知道皇上洪福齐天,定会安然无恙的。”
御医连连点头,前去配制草药。
宋枝鸾稍稍放下心,看向宋怀章:“皇兄,你没事吧?听说父皇遇刺的时候你也在,可有伤着?”
“皇兄无事。”
“是么?可要叫御医瞧瞧,我看皇兄你的脸色不大好。”
御医听闻,也不敢耽误,连忙又号了号宋怀章的脉。
“太子殿下许是受到了惊吓,待微臣给殿下开一副安神汤,喝下便好了。”
宋枝鸾道:“现在便去开吧,莫要耽搁时间。”
“是,殿下。”
“也不知是哪个胆大包天的,竟敢刺杀父皇,抓住来定要严惩不贷,”她紧挨着宋怀章,在宋怀章听来,每个字仿佛就响在耳边,“皇兄你说是不是?”
宋枝鸾说完,裴氏立刻道:“正是,这一行人,本宫瞧着是有备而来,并不是外边的刺客,而是里头的……”
主帐内,两个御医已经出去,高公公亲自服侍在身侧,宋定沅昏迷不醒,除此之外,便只有宋枝鸾,皇后和宋怀章。
裴氏说话期间,宋枝鸾若有若无的将视线落在宋怀章身上。
“谢将军恩怨分明,定会查个水落石出,”宋枝鸾把手搭在宋怀章的肩上,安慰:“皇兄,你也勿要忧心,一会儿喝了太医开的安神汤,便睡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