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春鈤
戚白商快气晕过去。
她忍着目眩神昏,咬牙轻声:“谢清晏,你是婉儿未来夫婿,而我是婉儿的阿姊,即便你不愿予她一人心,也最不该选我——”
“若我偏要你呢。”
“…什么?”
“正因婉儿是你的妹妹。旁人都不行。”
谢清晏低叹,“我早说过,你若以她为软肋,便会被我拿捏在掌心。”
“……”
戚白商却僵在原地。
她脑海里回旋的,只余下了他那句“正因婉儿是你的妹妹”。
“原来你是把我当作,婉儿的替代品?”戚白商颤着声问。
谢清晏本能地皱了眉。
只是一两息后,他又低阖下眼,薄唇间溢作轻哂:“这样不好么。”
“什么?”
“这样,你能从我这儿护住你的好妹妹,不受伤害,”谢清晏垂下的指骨轻捏住她下颌,“我也不必再压抑自己,大可对你肆意妄为。”
“…!”
戚白商气得失了理智,抬起手狠狠甩开了谢清晏的手,用力过度,未能收住,从那人眼尾下狠狠刮了过去。
那近乎是一记耳光了。
谢清晏微偏过头,停了两息,他转回来。
而她叫雾气湿透的乌眸正含恨睖着他,气得呼吸都栗然:“你把我们当什么?任你随意摆弄的棋子吗?!”
“……”
被她指甲刮破的血痕,如谢清晏眼尾下落了一笔迤逦的朱砂。
叫他抬眼那一刹那,蛊人如鬼魅。
戚白商呼吸被攫住,她眼眸微颤,一时分不清是惊惧还是惊艳。
“你怎会是棋子呢,夭夭。”
指腹从眼尾蹭下了一点血痕,谢清晏望着,却毫不生怒地笑了,他漆黑眼神从指腹间的血色上挪起,落到她眉眼间。
谢清晏抬袖,将那点血痕同样抹在她气得沁红的眼尾下。
“你是一把刀啊。”
是那把我逃不开、也不想逃,终究会在最后一幕戏里插进我心口的刀。
“……”
戚白商慢慢吸气,吐息,栗然地阖眸。
她声线轻忽:“谢清晏,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究竟为何不能放过我。”
“因为我…恨你。”
谢清晏望着叫他气得合上眼的女子,他眼底情绪复杂而汹涌,唯独不关恨意。
他低声重复着,声线渐渐哑下去,不知说给谁听:“因为我恨你,所以我会尽一切羞辱你,报复你,这是你生在安家、身为安望舒之女应得的。”
“……”
果然。
戚白商得到了她并不意外的答案。
长睫轻颤,还是没能抑住的眼泪在她睁开眼的那一瞬溢出眼角。
戚白商清冷望着他:“我会杀了你。”
谢清晏像是不曾听到,连眼都不眨一下。
他只是抬手,用指腹抹去了未来得及落下她脸颊的泪。
“刀可不能落泪,会锈掉。”
谢清晏垂下袍袖,退回身去,漠然道。
“就忍到你真能杀了我那日,在我坟前哭个尽兴吧。”
“——”
戚白商再未看他一眼,决然转身。
背影里,她抬起袖,用力擦拭过他指腹在眼尾留下的温度和痕迹。
像是厌恶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