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戚白商当真有些忍无可忍了。
谢清晏平日里就这样对婉儿说话?他怎么敢的?
像是察觉了白纱下,女子因情绪而微微凌乱的气息。
谢清晏眼神微顿,稍清明了些。
他松了松指骨。
“罢了。”
戚白商终于得以逃脱了手腕,垂下来一看——
细白如凝脂的皮肤上,留下了他再分明不过的指痕。
谢清晏也侧眸望着,眼神深了些,跟着转过身,对旁边的仆从低声说了什么。
对方连忙应声,快步跑出竹林。
须臾,那人便带着盛放在木制托盘里端上来的养容膏回来了。
谢清晏打开描金紫漆盒盖,露出其中雪白的膏脂来。
他蘸了些,压在自己指腹间,碾开。
停了几息后,确定无异样。
“手。”谢清晏回身,声线疏淡。
戚白商停下装死,慢吞吞挪远了一寸:“谢侯客气,不必……”
话未说完。
那人抬手,托起她腕心,拉向自己。
“…!”戚白商一惊,险些没藏住语气,“谢清晏你疯了?那么多人在看——”
“随他们看。”
谢清晏淡垂着长睫,神色间显出几分近谨慎的专注。
他指腹在她手腕上轻慢地打旋,叫膏脂被体温黏腻,融开,又带着药物的凉意,一点点渗入二人皮肤肌理。
“你是我未过门的夫人。”
谢清晏侧了侧身,宽袍广袖倾掠,覆过她衣裙,像要将身前女子全然纳入怀中。
他低声如吻耳:“早晚同榻共枕,肌肤相亲,又何必拘一时之礼?”
“——!”
第29章设计她浪荡狐媚!
戚白商当真不敢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什么端方君
春鈤
子、清和儒雅?
谢清晏竟敢在和婉儿独处时说这样轻薄无礼的风流话!
偏他还说得这般云淡风轻、气定神闲——
定不是第一遭了!!
“谢、侯,”戚白商一忍再忍,“你是不是喝多了?”
“……”
戴着白纱帷帽的女子身侧,谢清晏垂眸,低低望去。
压在襦裙上,戚白商的左手已经紧紧攥成了颗小包子似的雪白拳头,忍得过度,都有点带颤了。
他的“假”夫人可爱至极,就是不太经得住气。
谢清晏想着,偏开脸,低笑了声。
“?”
戚白商警觉回眸。
他又笑什么?
不过没等戚白商与谢清晏计较这一笑的事,便听曲水两旁,竹林间同时响起几声清脆的锣响。
林中有人唱和:“开宴咯——”
跟着,藏在竹林中,丝竹笙箫之音靡靡而起。
“第一曲,兰竹之交。”
戚白商尚不明所以时,曲水旁,原本还三两结伴的公子与姑娘们,身影皆如流云散动。雪白的帷纱与各色裙袍衣影,在偌大竹林空地中交织起来。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