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事会正在评估,一定给大众一个答复。”朱煊又介绍范凤飞,“这是我资助的当年遇难村民的儿子,这几年靠自己的努力也有了成就。”
范凤飞则站在他身后,西装革履的,和朱煊一唱一和:“感谢朱总提拔,愿意给我机会……”
春好头顶陡升一股恶寒。
这两人,到底是公关还是落井下石。新闻是不是他们放出来的都两说。
忽地,手机一震,春好看见“秦在水”三个字,她赶紧接起。
“到家了?”
那边,秦在水声音低哑,没什么情绪,像才结束一场不愉快的会议,“才开完会。十点了,你不休息?”
春好却说:“我在明坤。”
那边显然一愣:“现在?”
“我在一楼大堂。”春好抿唇,她往后靠上墙壁,冰凉凉的,她实在担忧他,“秦在水,我来会给你添麻烦吗?”
秦在水蹙眉:“你怎么进来的?下面全是媒体。”
“……我从地下车库,然后走的消防通道。”她声音越说越小。
那头安静些许。
“你等我一会儿。”他说,“别乱跑,也别出去,就在大堂等我。”
“嗯!”春好手指揪着,用力点头。
她心里发绞:“我看见朱煊和范凤飞在下面接受采访……”
明明是秦在水资助的范凤飞,他却对媒体说是朱煊资助的他。
秦在水也能料想他们说了什么,他叮嘱:“你别管那些,也不要听。”
春好忙说:“我当然不听他的。”
“等我下来。”他声音依旧沉稳,电话挂断了。
前面媒体采访还在继续。
春好听不下去,她甚至都想冲到摄像头面前,告诉所有人事情不是这个样子。
可不行,这样只会给他添更多的麻烦。
春好站到角落,这是盲区,媒体看不见。
记者采访完,有些离开了,但更多是继续蹲点,想等秦在水出现。
范凤飞扬眉吐气,没驱赶蹲守的媒体,巴不得再给明坤使点绊子。
他微笑着和记者们说再见,转身,余光一扫,看见了春好。
春好面无表情,目光凉淡看着他。
范凤飞一怔,莫名觉得她这眼神挺像秦在水,和男人在一起久了,眼神习惯都不知不觉相似起来。
他冲朱煊说了些什么;朱煊也瞧春好一眼,点了点头。
范凤飞朝她走过来。
他怪异一笑:“来找秦在水?”
春好脸绷着,不答。
“聊聊?”
他目光在春好身上扫视,瞧见了她手腕上的蓝色手串。
他现在过上了好日子,一些名贵东西也看得出来。
“秦在水对你可真好。”他说。
春好:“那是因为我对他也好。”
她说:“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另一个人好的。”
范凤飞一愣,更觉可笑。
秦在水可真偏心。都是被资助的学生,他念大学时想进明坤,想做项目,秦在水就不同意;可春好念大学,他就把西达所有净水器的项目都给她。
凭什么。
范凤飞讥诮:“我倒好奇,秦在水今晚准备去哪落脚。托他的福,明坤一晚上都被记者围得水泄不通。”
春好:“围得水泄不通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范凤飞:“确实是我想要的。”
他一想到秦在水即将要倒台了,就觉得痛快,“诶,春好,咋俩谈个合作怎么样?”
“我拉你一把,只要你帮我们作证,我得到的财产,我和你平分,怎么样?我们一起弄死秦家。”
范凤飞有些兴奋,他给她讲现在的形势:“东村的事已经爆出来了,这种程度的事故,他还是责任人,除非秦在水把其余十九个人复活,否则他绝无全身而退的可能。你是他女朋友,所以你出来作证,最有可信度。”
春好思绪短暂眩晕一秒,她吸口气转向他:“所以你这次又把自己给卖掉了?”
范凤飞脸色僵硬。他没想到她还是这么油盐不进,和三年前在白沙洲时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