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在信上说了几件事。
一是她蹭到了小侯爷奶嫩嫩的粉子,很高兴很开心迫不及待跟好闺蜜分享一下口感和手感。
二是朝堂决定放弃永昌帝,去接寿王党回朝,只是这消息暂时还被封闭,不曾往外流传,他们打算先拖着廖家军这头,偷偷去暗度陈仓,接寿王回来,这件事十分隐秘,连北定王都不曾告知,韩右相的意思是,连着北定王一起瞒着,他怕北定王生出什么二心来,毕竟知道的人越多,越容易出事,但永安担心宋知鸢这边出什么意外,果断给宋知鸢泄露消息。
三是她和李观棋都被架空了,两人现在基本在朝堂间躺平等死,很难再给宋知鸢什么助力。
目前从信上看,这群朝堂上的寿王党最起码没有报复永安和李观棋。
宋知鸢捏着那一张轻飘飘的纸,却觉得重若千钧,她抬眸看向耶律青野,见耶律青野也是眉头紧锁。
“赵灵川找到了吗?”宋知鸢问他。
这段时日,耶律青野因为赵灵川不见的事情,头发都白了几根,晚上饭都吃不下,这么壮一个人,瞧着竟消瘦了几分,让宋知鸢很是心疼。
这孩子若是能早点找回来就好了。
耶律青野不语,只是默默的将手中的书信递给宋知鸢。
宋知鸢接过他手里的信,顺手把永安给她的信也分给了耶律青野,让耶律青野也看一看这朝堂局势。
来吧,痛苦共享吧,谁都别想从这麻烦堆儿里逃出去。
宋知鸢摊开耶律青野给她的信,就见信上龙飞凤舞的写了几个字:爹,儿子爱上她了。
宋知鸢瞪大了眼。
这怎么就爱上了?
[爹,儿子从没见过她这样的女人。]信封之上,赵灵川洋洋洒洒写到:“她好特别,她不一样,我要跟她一起潇潇洒洒走天涯,不必找我。”
宋知鸢缓缓闭上眼。
宋知鸢猛地睁开眼。
很好,一字未变。
“要不要抓回来?”宋知鸢低声问:“可能有点危险,若是事发——”
宋知鸢是听耶律青野说过这个女孩的底细的,她可是西洲郡守之女,虽说只是个庶出,但也流着西洲郡守的血,若是日后回了长安,此事事发,赵灵川可能会受苦。
“随他吧。”耶律青野回道:“他们都快走到东水那边去了,事发?呵,没那个条件。”
他们最起码也要走到长安去,才能进朝堂,说西洲郡守被抓的来龙去脉,但现在,他们都快走到东水领地里去了,离朝堂是越来越远。
这女孩也敢跟赵灵川走,她是真不知道
赵灵川是个什么样的废物东西啊。
“那多派几个人保护就是了。”宋知鸢将此信折叠好,道:“孩子要出去就出去吧,见见世面也好。”
她一直不赞同耶律青野将人死死关着,人都是叛逆的,越关着越容易出事儿,赵灵川想跑不是一两回了,现在人找到了,只要远远看着就好。
耶律青野拧着眉,没赞同也没反对,只翻开了永安的信。
宋知鸢以为他是在看朝堂政事,所以托着下巴等他的话,结果这人看了一会儿,突然冷不丁问了一句:“你也喜欢粉子吗?”
宋知鸢将信给他是让他看看局势的,谁料这人就看这些莫名其妙乱七八糟的东西,恼的她怒踢了他一脚。
前脚刚寻到赵灵川的消息,后脚这人就又开始想东想西了!
“让你看下面的!”宋知鸢纤细的眉头拧着,道:“他们要去迎回寿王,你怎么看?”
她不知道迎回寿王是对是错,她也不知道能不能放出十七城,她对战场与朝堂的事情知之甚少,所以都不敢妄下断言,她只是在心里觉得,这两种选择都不太好。
选永昌帝,放弃十七城,以后每年都要打仗,选寿王,寿王如果真的来了,到时候这整个朝堂又要纷乱不止,上面这群贵人们不知道会不会死,但下面的这些黎民百姓却是真的要死一批。
世间安得双全法?
所以她还是要问一问耶律青野,最起码耶律青野打过这么多年的仗,比她更清楚。
她最开始,是想保住长公主,现在,她想保一保这个天下。
“迎回寿王,对朝堂是不是好事不清楚,但在现在,他对战局来说是好事,这说明朝堂不低头,不会受制于人。”耶律青野只扫了一眼永安的信,便道:“十七城若是交出去,廖家军再难遏制。”
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死国已。
所以十七城是断然不可能交出去的,若是交了,这场仗必败了。
只要舍弃永昌帝,才能换来胜利。
宋知鸢干巴巴的张了张嘴,低声说:“永昌帝会死,那太后——”
太后会怎么样呢?
之前还说,廖寒商给他们发了请帖,当然他们也不会去,更不会承认这场婚事,那太后现在在洛阳,又会怎么样?
想起来太后,宋知鸢心里就像是被针扎一样,密密麻麻的疼。
太后对她其实十分照拂,她刚入朝堂那段时间,一直都打着太后的旗号四处照耀,甚至常把太后给她的簪子戴在脑后,时时刻刻沾着太后的光辉,所以从不曾被任何人排挤过。
这要是换个人敢这么张扬,早就让太后招进宫里去敲打了,偏她一点苦都没受过,太后对她的偏宠,整个朝堂的人都能看得见。
所以她很担忧太后。
坐在一旁的耶律青野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道:“我之前是不是要与你说一件关于太后和廖寒商的事?后来被人打了岔,便不曾说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