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儿指腹按着轻微渗血的虎口,一双眼紧盯着载嫣,眼里忽明忽暗,突地一笑,“此生作恶多端,肉身幻灭便魂飞魄散,纠缠?若你等的住,我与你纠缠。”
她说完便收了与载嫣对视的眼,转而看向秦风,拿眼一瞟那片海棠,无声命令。
载嫣都不知眼里攒了多少泪,她咬着牙逐字道:“便是我死在这里,也绝不受这辱。”
影儿一顿,蹙眉露出些思索模样,她看了眼载清,瞧他仍是脸憋得通红,双唇并着脸颊均是在颤,真是一副怒火攻心的样子。
影儿抬手示意水央端盏倒茶,盏内茶浮渐静,她才缓缓开口:“你要是想当着你弟弟的面与人浪荡,我倒也不介意,就这一盏茶,茶尽之时,你在哪儿,秦风在哪儿。”
秦风听完挑眉,心道这人当真是人面兽心。
这句话自然点燃这姐弟二人,载清拼了命反抗,被身后侍卫抽出一块布来堵住嘴。将他按趴在地,身后的侍卫膝顶他后背,抓着他的发逼他侧过脸看着载嫣。
载嫣见侍卫手下狠绝,是急忙向载清扑过去,却被空出手的侍卫拉开,拽着胳膊往外一甩。
她手撑住柱子,却没缓住力道,前额磕上,疼的眼前一黑,松柱同时踉跄倒地。
载清喉咙里发出的低吼令她睁开眼,她视线与他相对的时候,看他双眼布了血丝,眼眶含泪,整个人被牢牢紧锢住,毫无还手余地。
绝望似涨潮般蔓延,从她眼眶溢出,退过留痕。
她眼神变得坚决,眼底散出拼死一搏的气势来,那气势凝成一股火直对着影儿,不灼她体无完肤,不罢休。
影儿一副慵懒之态看着她,真是惬意,要的就是她绝望反击,随后无能为力。
再坚决又如何?她眼里那股火,不还是在载清痛苦的闷哼声中,化烟散的干干净净。
载嫣眼睁睁看着载清的双肘被侍卫用力敲折,垂荡而下。
她频次渐加地摇着头,极力想要爬过去,不过挪了半个身子,就听见影儿开口,那声音简直刺耳如鸦鸣。
“你再往前一步,他腿也会断。还剩半口茶。”
她余光瞧见秦风已经掸袍起了身,她重重将头磕在地上,几吸抬起,对上载清的视线,她冲着他笑,缓缓摇头,随后闭上眼,嘶哑说道:“你一定,不得善终”
载嫣强撑起身子,木然又滚烫的手紧握,随后松开,一瞬间,痛痒以喷发之势席卷她的整个身体,她双手紧紧抓着衣裙,极力强忍,努力挪着胀痛的双脚,一点一点往亭外蹭去,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上一般。
疼,刺骨。
身后传来轻短一声落盏之音,载嫣微停半瞬,加快了些步子,可她脚下如踩棉,身子似片断羽一般,摇摇晃晃。
明明一触即倒,偏使了全身的劲儿硬扛着。
密草被鞋履踩下的声音由远及近,载嫣一个激灵,不敢回头,她紧紧盯着那片海棠,很近了,十余步,十余步便能躲进去,将自己藏在那盛放的花后。
绝望吗?
近在眼前,却远在天边,当真是咫尺天涯。
载嫣被秦风按倒的时候,似块木头,四肢僵硬,动弹不得。
裙摆撕裂的声音好似被困在了这片花圃之中,随风来回,回荡在她耳边,经久不散。
那灼热生硬不同以往,好似烤过焰一般。兴奋,亢振。
不讲情面的闯进她冷的发僵的身子里。
她多想回身推开他,可她真如一片残叶,被风裹挟,抛至空中,又无情按在地上。
这风刺骨的冷,似刀锋般刮人。
她贝齿咬着指节,不肯出声,撑在地上的手腕早已被蹭红,沁了血。
她却好似不知疼,较着一股劲儿,一定要半撑着身子,不肯彻底趴在地上,不肯让那男人尽了兴。
只是这反抗,云淡风轻。
她始终背对着那座亭子,不敢回头,不愿回头,无颜回头。
间歇之时,她耳里传来粗喘的声音,一声一刀,扎在她身上,刺在她心里。
含恨裹怨,她紧绷的身子颤的越来越厉害,身后的秦风减了速度,兴味地盯着她的后背与那散落的发,他起了浓烈的折辱心思。
他退了出去,起身,一把抓紧她的发,将她半提着转了个方向。
载嫣几乎是猛然蓄力,抬
手掐他,撑地挪膝就要跑,秦风一把抓她舞动而起的发,半掌发丝攥在手里,正要拉回来,却被载嫣奋力一甩,使了绝劲儿挣脱开去,她半爬两步,撑起身子,慌乱又迅速的往石子路跑去。
不知何处闪现十余名侍卫,堵她,却不抓她。
逐渐形成围剿之势,将她困死在人墙之中,被扯断的发连着些头皮,渗了血,在载嫣低头时才开始一滴接一滴,不停往下流。
她已经无了意识,只剩一副空壳在抖,这具身子痒、麻、胀、痛、生硬又绵软无力。
猛然急促地干咳,几乎要把五脏从体内挤出来,她倏忽急吸一口气,再没了劲儿,空乏一倒,只想就此撇开这条命去。
可悲吗?
无人让她如愿,生死不由己。
秦风摊开手掌,看着那半掌地发丝随风飞舞,缓落,散于花草之间。
他暗带兴味的眼神扫过被制服的载嫣。转而看向载清与影儿,真是极致的反差,载清被狠狠按趴在地,侍卫膝压他的侧脸,逼着他将方才的一切看进眼里。
隔得不算近,但秦风依然能清楚看见他眼里的血丝,和他紧绷拱起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