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人都是男孩子,你知道的,祁家是个传统大家族,百年以来从没有过男丁过门的先例。这个家族的社会地位你也看到了,风吹草动,都会引发社会舆论的爆炸。”
“我们打心底其实,还是没办法太接受,你跟聿风好。”
“并且你过去还是舒尔的丈夫,舒尔去世了,她的未亡人却跟她的亲哥好了。这无论放到谁的家族,都是长辈们无法承受的。”
“……”
路听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祁夫人说的没错。
其实不论他和祁聿风究竟有多么的相爱。
在这个同性恋还没得到合法化的社会,他们二人的结合,就是大逆不道。
路听的内心又开始滋生愧疚。
他不敢看祁夫人,好想逃走。
然而接下来祁夫人的话,却让他头脑一片空白。
祁夫人:“可,事情到了现在这一步,我们也没办法再继续阻拦你和聿风的事情了。”
祁夫人:“聿风为了你,挨了鞭刑,又跪了祠堂。命丢了一次又一次。我们再不愿意,他对你的情深,也已经被祖宗们看到了眼底。”
“他为你做到这般田地,世道再如何阻拦,在你们的深情面前,似乎也已经变得微不足道。”
“我和他爸也被你们的执拗给打动了,决定正式接纳你为我们祁家的配偶。听听,过去是爸妈对你不好,过去的事情我和他爸深感抱歉。我们知道那些事情很过分,所以也不乞求你能原谅,但——”
祁夫人将那镯子死死按在路听手里,路听只感觉到那红丝绒盒滚烫。
祁太太:“你能不能发誓,若真的嫁给祁聿风,一定要和他好好的。”
“聿风为了你,什么都豁出去了。他命里不能没有你,我们就这一个儿子,往后余生可能他也不会再有自己的小孩。所以我们老两口就奢望,他能过的好一点。”
祁母说着,都有点哽咽了。
毕竟,往小了是祁聿风无法拥有自己的孩子。
往大里,则是祁氏这一脉的传承,就要断送在自己儿子手里。
这对于一个古老而又传统的大家族,绝对是沉痛的打击。
事已至此,无力回天,最为母亲,她最后一点心愿,就是希望祁聿风幸福。
“听听,好孩子,聿风他,真的很爱很爱你。”
“妈——!”
祁聿风也看不下去了。
他看到路听被他母亲说的,又一副愧疚又难受的样子。
他不喜欢路听难过,大逆不道断子绝孙受接受了,不关路听的事!
祁聿风一步上前,抓起路听的胳膊,就想把人带离这个房间。
祁聿风皱着眉头道:“咱家又不是只有我一个男孩子,大伯二伯四叔那边哪一个不能继承家业?你不要在这里给路听说些奇奇怪怪的话,我幸不幸福跟生不生孩子有什么关系?我只要路听开开心心,我就是幸福的——”
路听忽然挣脱开了祁聿风的手。
他在祁聿风愣愣的注视下,重新回到祁太太面前。
祁夫人内心很乱,她好像又把事情给搞砸了。
路听接过祁夫人那镯子和地契。
护好了,收入口袋。
轻轻握住祁太太发颤的手。
“妈。”
时隔多年,路听终于再一次,喊出了这个称呼。
只不过这一次,他不再是以祁家女婿的头衔。
而是,他们儿子、祁聿风的配偶的身份。
“妈。”路听一抹眼角的泪水。
连带着那些愧疚和委屈,都一并抹净。
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决心,和最终确定心意的坚定。
他郑重的对祁家太太道,
“我答应您。”
“我会好好对祁聿风一辈子,不离不弃到永远。”
“因为——我也深深爱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