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外月华如水,屋内点了一盏烛火,却照不开帐中的漆黑昏暗,微弱的光线映射在帐幕朦胧模糊的影子上。
两方纠缠,水火相融。
从午时到入夜,江昭紧咬着牙,不肯松一口气。
原本快到黄昏时,晏为卿解了药,两人熟睡了一会,原本这场巫山云雨也就结束了。
可江昭醒后,硬是要在他面前得意洋洋,非说这次他吃了药也没前几次那么“行”,事后她还清醒着。
晏为卿眸色沉沉地看了她一眼,两人用完晚膳,洗漱后,江昭就被扯着手腕上的锁链被摁在被褥中。
“……”
这下她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原本用来困住晏为卿的锁链,最后作用在她身上。
晏为卿垂眸望着她逐渐恍惚的双目,嗤笑出声。
“认输了?”
汗湿的乌贴在鬓角,他身上冷冽的气息将江昭笼罩,沉浮之间,她眼角落下泪来,被一只大掌拭去,动作也轻缓下来。
江昭抬眼望去,晏为卿清隽英挺的眉目低垂,偶然俯下身与她双唇紧贴。
“你又何必逞强。”
说着,他就要结束这场畅快淋漓的亲近。
江昭在他故作冷淡的眼底窥见到一丝无奈,和以往无数次一样,犯了天大的错,都有人在背后撑腰。
心好像破了一道口子,怎么装都装不满。
“我没逞强,就是想要。”
江昭双臂紧紧抱着他不让走,锁链将两人牢牢困在一起。
“你不行就不行,别在我身上找理由呀。”
晏为卿呼吸一滞,真被她给气笑了,骨节分明的手掌在她腰间,不隔任何阻碍。
“真的还要?”
他知道江昭累了。
江昭的确有点累,但刚睡醒用完膳,体力恢复不少,更何况她平日里东跑西走,这点累算不上什么。
“腰有点酸,你给我揉一揉。”
晏为卿果真如同所愿,按摩的动作轻缓,舒服到让人想睡过去。
可他还没好,更不想在两人“冷战”时期,见江昭心满意足如此好过,于是在她阖眼的前一刻,扰了她安睡。
江昭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双臂下意识抱紧他脖颈,压低声音在他耳畔咒骂。
“你就是存心报复我!”
睡意散去,整个人清醒之后,她扶着腰就上,死死咬着最后一口气不肯认输。
晏为卿同样如此。
安静的书房时不时出细微的声响,直到“轰”的一声,榻上的两人才停下动作。
“……”
江昭艰难地咽了咽唾沫,“晏为卿,床…好像塌了。”
书房的床榻本就是用于小憩,不算结实,两人却时常在此处…
塌了也不稀奇。
最主要的是,事情没结束。
晏为卿抱着人离开,轻扫一眼。
“明日换了就是。”
江昭仰面躺在桌上,案前摆放的笔砚被晏为卿拿走,他很快回来,一只手在她后脑处垫着,即使桌上摊了一床厚厚的被褥,依旧不如床榻舒服。
但现在没功夫在意这些。
她双手攀上他宽厚的肩膀,背部的肌理分明,手感极佳。
“晏为卿…”
江昭声音很轻。
晏为卿一手揽住她的腰,“累了?”
她摇摇头,垂头吻在他肩头已经愈合的伤疤上。
伤疤很长,刺得很深,差点要了晏为卿的命。
江昭清楚地记得晏为卿倒地昏迷时,她的心好似漏了一摆,慌张跪地,拼命用手堵住伤口,想让血流得慢些。
血流得很快,江昭眼里的光也一点一点流逝。
守着晏为卿的半个月里,她整个人被不安和恐慌笼罩,又在晏为卿醒后的冷言冷语中到达顶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