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在阿昭心底的分量,自然不必多说。
“阿昭,你先别急,李太医说,太傅的腿疾已经好了。”
“可是他现在又复了…”
江昭听不进去任何安慰,她浑浑噩噩,推开齐玄舟后便往书房跑。
“我要去见他。”
晏府书房,雕花木门“嘎吱”一声被推开,晏为卿被小厮搀扶着进屋。
他被扶着到床榻旁坐下,小厮焦急道。
“大人,可要让李太医过来看看?”
“不必。”
晏为卿冷声拒绝。
“你先下去。”
小厮不敢多说,只得退下。
书房内重回安静,晏为卿在床榻旁静坐片刻。
他腿疾已好,方才的刺痛与以往不同,应当是半月前劳累许久,后来又病了半月,躺着不曾起身所导致。
休息片刻后,晏为卿再次起身,果真已经行动自如。
他步子不疾不徐,面无表情走到案前,提笔沾墨。
骨节分明的手执着笔,在白如雪的纸上写下三个大字。
“和离书”
狼毫稍稍停顿,他继续朝下写去。
字迹工整,行云流水。
晏为卿心里想的却是江昭方才那番话。
要同她划分界线,晏为卿扪心自问,他做不到,但也实在不愿意纠缠下去,紧咬牙关,打算死守这三分骨气。
他退让一步,以兄长的身份看着江昭成亲生子,与旁人白头偕老。
晏为卿手中的笔杆“啪”得一声断裂,墨水滴落,染污了写满字的字。
布满淡青脉络的手臂突然暴起,指尖颤抖到泛白。
他面无表情,换了一副纸笔,继续从头再来。
可一落笔,白纸上写的不再是“和离书”,而是逐渐凌乱的“江昭”两个字。
雕花木门被“嘎吱”一声推开,晏为卿以最快的度将白纸掩盖。
他缓缓抬眸,望着门外的江昭,她慌张跑来,丝凌乱,身上披着件不属于她的蟒袍。
晏为卿声音不咸不淡。
“江昭,我要休息。”
等他再次垂眸,才现自己用来掩盖的纸是方才那张“和离书”。
只听见“嘎吱”的关门声,人或许是走了,他面色平静,打算继续提笔。
不远处响起江昭颤抖的声音。
“你的腿疾是怎么回事?”
江昭不理会他的冷淡,哆嗦着上前,她声音哽咽。
“你怎么会有腿疾呢?当初我走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
“是为了找我,才导致的腿疾吗?”
泪水划过脸颊落在地上,溅出水花。
酸涩苦楚将她整个人笼罩,江昭睁着眼,死死盯着晏为卿。
“你说呀!为什么不告诉我?又怕我担心是吗?既然不想我难过,那为什么要同我和离?”
她心底还抱有一丝希望,晏为卿只是生气,故意闹脾气,并不是真的要同她分开。
可当江昭看着晏为卿笔下那封“和离书”后,心底的最后一道防线彻底崩塌,声音再也抑制不住,眼泪一瞬间决堤。
“晏为卿,我不要和离。”
莫大的恐慌将她笼罩,迫使江昭要去寻求安全的保护。
她绕过桌案,死死将晏为卿抱住。
“你抱抱我好不好?我好害怕,晏为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