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蔻丹指尖划过云想容的雪色衣襟,浑身透着一股自信魅力:"照样迷得那群臭男人神魂颠倒"
她忽然转身,裙摆如花瓣绽开,红唇勾起一抹讥诮:恨不得把咱们两个一起娶回家才痛快!只可惜"
修长手指轻轻点着朱唇,"世间哪有男人享得上这等福气"
云想容摇头:"你也太自信了。"
海东珠不以为意,突然转向沙棠与陆青崖:"你们也是胭脂榜上的美人儿来说说,我们如今与你们比,如何?"
陆青崖下意识摸了摸精心描画的柳眉。
这位将门千金向来恃美而骄,可自从见到沙棠如水的温婉,又目睹海东珠艳光四射的风情,此刻竟第一次对自己的容貌产生了动摇。
她偷眼望向铜镜,镜中映出自己微微怔的脸——原来那点骄矜,在真正历经岁月淬炼的美面前,竟显得如此稚嫩。
沙棠双手交叠置于腰间,眉眼弯成温柔的弧度:"两位姐姐都好看极了,我就在茶肆迎来送往,东珠姐说的一点没错——若您二位真这般现身,怕是要再掀满城风雨。"
云想容闻言不禁莞尔。
这姑娘的夸赞让她想起紫嫣——那丫头也总爱用这般真挚的语气哄她开心。
"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云想容忽然正色,素手拂过眼角细纹,"你我再厉害又能怎样?"
她望向窗外月色,"年轻时都能被人抢去风头更遑论如今?现在的我,可经不起这般比较了。"
海东珠突然娇哼一声,似乎也想起某个身影:"你说汀兰啊也就你这么觉得,我们何曾被谁比下去过?她甚至从不在意这些虚名,若她还在"
云想容轻抚衣袖,在雕花椅上款款落座:"汀兰确实很久没有消息了,不过,我倒是知道她的孩子。"
海东珠指尖的珍珠耳坠突然停住:"汀兰都有孩子了?"
"当然。"云想容素手轻点桌面,"两个女儿和一个儿子。"
她唇角微扬,"如今那两个姑娘已出落得亭亭玉立,儿子也长成俊朗少年了。"
海东珠倏然眯起眼睛,蔻丹指甲掐进掌心:"等等——"
纱裙随着她前倾的动作沙沙作响,"所以当年传言是真的?汀兰真嫁给了那个"
红唇吐出三个字,带着不可思议的轻颤,"采药郎?"
云想容颔,间步摇在烛光下流转:"当然。"
海东珠忽然靠回椅背,珍珠耳坠无力地晃了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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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望着窗外月色,艳丽的脸庞浮现出恍如隔世的神情:"孩子都那么大了啊"
"现在还觉得自己年轻么?"云想容轻声问道。
"呵。"铁木兰突然冷笑,手臂抱在胸前,调侃道:"三四十岁的婆娘了,还装什么嫩。"
海东珠猛地转头,美眸泛起水光:"船长,你嫌弃我?"
她颓然跌坐在椅子上,纱裙如凋谢的花瓣铺开。
精心描绘的眼尾微微红,竟真像是被戳中了痛处。
铁木兰见海东珠眼眶通红,真似要落泪的模样,顿时有些无语:"哎,你他娘——不是,我开个玩笑,你至于么?"
云想容轻摇团扇,扇面掩住唇角一丝笑意:"莫要理她,你一心软,她就要得寸进尺了。"
话音未落,一颗泪珠已顺着海东珠精心描绘的脸颊滑落。
她忽然甩袖掩面,竟真唱起了哀婉戏腔:"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水袖翻飞间,珍珠耳坠晃出破碎的光。
这情形连云想容都怔住了,她能看得出,海东珠唱戏时流露出的真情。
这位才女难得带上几分无措:"东珠,莫要让几位姑娘看笑话。"
沙棠连忙上前,淡黄裙摆如流水拂过地毯。
她柔声劝道:"东珠姐,你看起来也没比我大几岁呢,还年轻得很。"
江黛也局促地点头:"对啊,你和船长都很年轻啊"
"可别扯上我!"铁木兰一摆手,俊朗脸庞写满抗拒,"我什么都没说。"
海东珠忽然抬眸,泪珠还挂在睫毛上,却已换上探究的神色。
她转向云想容,蔻丹指尖轻点桌面,"你这么一提倒勾起我好奇了,汀兰的孩子们如今都在何处?以何为生?"
云想容团扇轻摇:"都住在城西百草堂,开药铺为生。"
海东珠指尖的珍珠耳坠轻轻一晃:"这样啊"
她忽然展颜一笑,眼尾泪痕未干却已换上明媚神色,"好,做生意好。"
蔻丹指甲轻点桌面,"比唱戏强。"
她突然前倾身子,纱裙领口微敞:"她那两个女儿可曾婚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