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安折扇在掌心重重一敲,惊起坟头几只乌鸦。
月光将他眼底的血丝照得格外清晰,那双向来冷冽的眸子中,只余下满目霜寒。
“你所谓的瓮中捉鳖,是拿明华当诱饵?”
要说燕明华不聪明,她可以这么多年来都明哲保身,没有被苏柳杀掉。
可要说她不聪明,她也的确是,瞒了这么久,反而现在暴露。
姜宁指尖摩挲,听着远处传来更夫梆子声,沉思了下开口。
“苏柳要的是明华的命,与其让她暗中使计,不如将计就计。我听说燕林氏想给国公爷搞一个祈福礼,按例要在祠堂抄经三日,那是最好的时机。”
“祠堂守卫森严,但苏柳能买通小厨房,就能买通守卫。”
听燕云安这么说,姜宁只是稍加沉默,而后开口:“她不出手,我们怎么抓她?”
“但苏柳心思缜密,我觉得,这一次,大概率是不能扳倒她,尽力而为吧。”
闻言,燕云安沉默一瞬后,淡淡开口:“到时,我亲自守在祠堂外。”
若能揪出来苏柳,必定会牵扯到一个人。
这也是为什么姜宁会说,只要拿下苏柳,就能帮他。
可一想到事成之后,两人的约定,燕云安的心中顿时升起几分烦躁。
等他做了世子,就会和姜宁和离。
从此桥归桥,路归路,两人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二爷?”
姜宁出声唤了一声燕云安,他回过神,嗯了一声。
“太晚了,回去吧。”
“好。”
两人离开这里时,并未注意到身后的人。
回了国公府后,依旧按照之前的安排,两人在一起休息。
只不过一个在外间软榻,一个在屋里的床上。
姜宁闭上眼,却没什么困意。
她也没想到,燕明华告诉她的这个秘密,可以让她距离自己的目标,又近了一步。
只是真的到了这份儿上,姜宁却有些不知该说些什么。
解脱?新生?还是……
她转过身,握紧手,没再多想下去。
离开燕云安,就是解脱。
翌日一大早,燕林氏就差人请姜宁过去,说是商议祈福礼的事情。
定国公的身子从战场上回来,就断断续续的没好。
姜宁前世在国公府时,都很少见到定国公。
一问就是在养病,要么就是在静养。
总之,他出来的次数,少之又少,除非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祈福礼的事情,前世也有,只不过张罗的苏柳,并非燕林氏。
事情发生了偏差,姜宁也不知道,这其中有什么细小的事情,也发生了偏移。
但燕林氏寻她,她估计,是没什么好事的。
姜宁踏入正厅时,雕花槅扇半掩着,燕林氏正对着铜镜簪珠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