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姑说过,若小姐不适,可再取些释迦果树叶解毒。”
她拿出手绢,里头包裹着几片叶子,“惊雷护卫说,这是承王殿下特意剪下,留给小姐备用的。”
桃夭接过,端详着那几片鲜绿的树叶,不知不觉间,被他抱在怀里的画面又一次浮上脑海。
桃夭耳际微热,晃了晃脑袋,试图将那一幕抹去。
那可是众目睽睽之下,他倒也不怕给自己招些闲言碎语?
就在这时,被她派去打听洛家情况的琴心回来了。
“怎么样?”
“小姐,奴婢听说少夫人与大公子起了争执,大公子一怒之下去了沈惜茹院子里!”
洛桃夭闻言,握着手绢的手不自觉攥得发白。
狐狸尾巴可算露出来了!
书韵难受地叹气,“小姐,少夫人还怀着身孕呢,万一气出个好歹来……”
桃夭盯着那摇晃的烛火,心里一阵发堵。
洛京臣从来不是冲动的人,为何偏在今晚?
窦冰漪骨子里有一股气性坚韧,气出好歹还不至于,只是,孩子能否保住,还真难说。
前世,窦冰漪不慎摔跤才没了孩子,这一次,自己提前挑破她怀孕一事,倒是不知,能不能改变这个孩子的命运……
“琴心,你替我给她送封信吧。”
……
洛紫昙没有直接回宫,而是追着阮玉竹回了临安伯府。
两人行色匆匆来到洛京臣的兰苑,可意外的是,洛京臣根本没回来。
“你怎么当人妻子的,夫君去了哪都不知道!”
窦冰漪朝两人行了礼,一脸无辜,“我在宴席上就觉得反胃,早早回来了,怎么,夫君没跟婆母一同回来?”
这时,姜嬷嬷凑到她耳际,低声说了几句,阮玉竹却勃然大怒,“这时候非到外头请什么大夫,这沈氏也太不懂事了!当谁都惦记她儿子的命不成!”
阮玉竹甩袖道,“还有你,京臣喝了酒一时想不明白,你当妻子的就不知道拦着!”
憋了一晚上的火似乎找到了发泄的地方,“来人,把屋里这几个不中用的丫头给我拖出去,杖责二十!”
窦冰漪猛地抬眼,“婆母这是何意!”
阮玉竹冷哼,“主子不长脑子,下人不知道劝戒,就该罚!”
话落,她喊来的府卫正欲动手,就被窦冰漪身边的护卫拦下。
一直坐在旁边不出声的洛紫昙慢悠悠开口,“刘统领,窦氏不敬尊长,杀了!”
瞬间,数道黑影凌空掠来。
一道血光刺目。
护着窦冰漪身边的两个侍卫顷刻间毙命。
窦冰漪扶着肚子站起身,一双眸子沉如凝霜,盯着那几名黑衣暗卫腰间的玉牌。
咬牙蹦出几个字。
“大内暗卫?”
洛紫昙勾起唇角,“你倒是识货,不愧是威远侯嫡女。”
窦冰漪看着她阴沉的眸子,仿佛第一次认识洛紫昙,“你要杀我?”
洛紫昙笑笑,“少夫人多心了,再怎么着你也当过本宫七年的大嫂,对本宫向来大方,本宫不至于要你命。”
窦冰漪伸手拉起吓得发抖的红袖,挺直背脊,目光紧盯着洛紫昙,“公主意欲何为?”
洛紫昙不以为然,“父王当心本宫的安危,特意赏了我二十个暗卫,正好让少夫人见识一番罢了。”
今晚她没有将人带进国公府,本是怕他们知道她放蛇害桃夭,背地里告诉父皇,孰料,竟让洛桃夭钻了空子!
这一肚子火,当然得找人发泄发泄。
她语气发凉,“希望少夫人莫要忘记,这临安伯府的当家主母是谁。”
看着她身后数名暗卫寒光熠熠的长剑啪嗒啪嗒滴着血,窦冰漪深吸了口气。
忍辱朝阮玉竹行了一礼,“儿媳知错,求婆母恕罪。”
阮玉竹得意扬起下颌,“你怀着身子,去歇息吧。至于这些不知好歹的东西……”
她不善的目光扫过窦冰漪身后的侍卫,“每个人杖责二十,谁敢反抗,再加五十!”
多年来窦氏总仗着这些人落她的脸面,气焰嚣张。
这回托了昙儿的福,总算是狠狠出了口恶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