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还未亮,云琛四人迈着重如灌铅的腿,强忍浑身酸痛,再次开始训跑。
伏霖算是看出来了,云琛的性子言出必行,铁面无私,不每天十五圈地跑完半个月,她是绝对不肯罢休的。
荣易则从来没有比现在更想念过黑鳞骑兵。他宁可上战场杀敌也不想跑步。
他开始琢磨歪招,考虑给黑鳞骑兵写个信,引个战啥的,如果这时候有仗可打,训跑指定就跑不成了。
他将想法和罗东东一说,后者瞪眼:
“说的跟黑鳞骑兵不怕云老虎似的。俺们在烟城快一个月了,你见过哪个黑鳞骑兵敢露头?”
“哎!也是!他们都从幽州逃到烟城,几千里了!”荣易重重叹气,身上衣服汗湿得难受,所幸将上衣全脱了,就留个护肩用来垫负重。
过了一会儿,罗东东也热得受不了,有样学样也脱去上衣。
伏霖倒是矜持些,硬是忍着第三天才脱。
到最后,仨人干脆出营地时就赤裸着上身,一身腱子肉很快吸引了路过老百姓们的注目。
而最前面的云琛也慢慢现,前几天出来时还好好的,路过的老百姓看到他们跑圈,要么夸奖一句“年轻人就是体力好”,要么帮他们端上几碗水解渴。
怎么这两天开始,围观的老百姓越来越多,最后甚至到了需要荣易三人在前面开道,她才能继续跑的程度,活像她牵了三条威猛猎犬出街似的。
老百姓们在城墙根下围成好几排,一边嗑瓜子,一边啧啧感叹:
“瞧那小子,熊背蜂腰,不愧是虎威军的,体格就是不一般,这要是能给我家当女婿就好了!”
“我中意那个,高大,威猛,看着更壮实!”
“那断臂的也不错,正眉正眼,有点憨,但瞧着老实可靠,不孬!”
“最前面那个咋不脱?我想看!”
“呸呸呸!那是云将军!”
“哦哟罪过罪过,总忘记云将军是女的!”
随着时间过去,围观的老百姓们越来越多,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大。
当人群中开始有大姑娘出现的时候,云琛预感不妙,还没来得及命令荣易三人将衣服穿上时,就见一个媒婆冲上来拉住荣易,满脸堆笑道:
“将军呀!您成家了吗?家是哪儿的?娶了几房妻妾呀?我这有位黄花大闺女……”
未等媒婆说完,荣易已朝她身后那带面纱的黄花大闺女冲过去,吓得人家姑娘花容失色,惊呼着躲避。
然而荣易只是冲姑娘旁边——老大爷手里的水碗去的。
在姑娘脸红心跳的注视下,荣易仰头干掉碗中水,猎犬似的甩甩头上汗水,又回到路上,冲前面的云琛大喊:
“老大!慢些!慢些!”
很快,围观人群愈增多,少不得许多大姑娘小姑娘在里头。
云琛四人一天绕城跑十五圈,等于每个地方要经过十五次,接受众人的注目礼十五次!
围观的百姓们也从最开始的观看变成了加入。
云琛四人在训跑途中,老百姓们纷纷上来搭话、陪跑、介绍相亲,还有在旁边加油鼓劲、帮忙数圈数的。
搞得四人跑步的节奏总被打断,不堪其扰,越跑越累,完全无法专心。
展到后来,竟有小商贩瞅准商机,开始兜售“观看赤裸将军激烈运动前排最佳观赏票”的,更有甚者,甚至为了争抢最前面的位置和旁人掐架。
这整的云琛四人哭笑不得,只得赶紧将训跑地点转移到后山。
这下围观人群没了,耳根子倒是清净了,可他娘的山路比平地要难跑一万倍!
才刚刚跑了十天、适应训跑强度的荣易三人,再次哀嚎不断,跟着云琛爬山上路,整整一天下来,两条腿又抖得跟汤面条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