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刚蒙蒙亮,荣易正与梦里那眼眸灵动、肤白如雪的娘子卿卿我我时,忽感一阵冰寒从脚淋到头,冷得他一个激灵,人终于清醒。
他睁开眼睛,只见眼前天地倒置,他双手被束在身后,双脚被捆起,赤着上身,倒吊在树上。
将士们乌泱泱围在一边,无数双军靴之上是窃窃私语的嬉笑。
云琛手里敲打着马鞭,不紧不慢地走过来,半蹲下身子,看着荣易。
由于被倒吊着的关系,荣易看不清云琛的表情,只能看到她比锅底还黑的脸色。
“醒了?”云琛皮笑肉不笑地问。
甚少从云琛脸上见到这种恐怖的表情,荣易打了个哆嗦,虽然压根不记得昨夜生的荒唐事,但猜到自己十有八九喝酒闯祸,被云琛抓了现行。
他赶紧扯出一个讨好的笑容,“醒了,嘿嘿,谢谢老大赏水。”
云琛脸皮上的笑容不减,起身抻抻腿,伸伸胳膊,活动了下脖子:
“醒了就好,醒了才知道痛。”
说罢,不等荣易张口,云琛的马鞭已破空飞来,狠狠一鞭抽在他屁股上,疼得他惨叫一声。
感觉到这鞭子的力道,荣易知道自己肯定闯大祸了,云琛是真生气了。
但他脑子里一团酒浆糊,什么也想不起来,只能连连告罪求饶:
“老大,我错了,真错了,特别错,错得离谱!”
云琛根本不搭理他,手中挥鞭不停。
整整二十鞭子下去,荣易倒吊在半空中,被抽得跟旋转陀螺似的。
他满身鞭痕青紫纵横,疼得一脑门子汗,咬着牙哀求:
“老大,我酒醒了,真醒了……”
听到这句,云琛才终于停手。
当着全军的面,坦白犯了禁酒令,荣易知道,第一顿鞭子算过,第二顿军法处置该来了。
果然,云琛飞刀割断倒吊荣易的绳索,后者还在灰头土脸地解绳子,穿衣裳,她已经面向全军下令:
“军令如山,违者一视同仁处置。我与伏霖、罗东东犯禁酒令,荣易——”她向荣易斜过去一眼,脸上有羞愤的微红,接着道:
“荣易犯禁酒、禁色两令!已按军法处以鞭刑。”
听见“禁色”二字,荣易先是一愣,而后惊恐地瞪大双眼,看向云琛,似乎想从她脸上找到玩笑的痕迹。
但云琛已不再看他,倒是一旁的罗东东咧嘴坏笑,压低嗓子道:
“这下知道自己为啥挨鞭子了吧?”
荣易瞧着云琛愠怒又微红的脸色,后背上全是冷汗,浑身直冒鸡皮疙瘩:
“我犯了禁色令?对谁?全军上下就老大一个女的啊!不会吧?!”
罗东东揶揄道:“不然呢?这不正合你意,‘机会来了’!”
荣易有点崩溃:“我开玩笑的啊!!我几个胆子敢惦记老大??我真喝多了!!”
伏霖在一旁使坏接茬,低笑道:“说的也是,酒壮怂人胆,不喝点,谁敢擒‘老虎’?”
荣易下意识点头称“对对对”,然后反应过来伏霖话里的曲解和腌臜,再看罗东东已经和伏霖凑在一块捂嘴偷笑,气的他撸起袖子就要揍人。
这边,三人还在暗搓搓、不正经地开着荤玩笑;那边,云琛已面向全体将士做完深刻检讨,最后说道:
“为惩我们四人犯禁酒令,即日起,我等每日寅时晨起操练,负重二百斤,绕烟城训走十圈!罚期半月!”
话音落下,旁边三人再也笑不出来了。
天不亮爬起来也就算了,负重二百斤也没事,就当训练背战友。
可特么绕烟城训走十圈!烟城多大啊!骑马急跑一圈还得一个时辰!
十圈不得把人跑死啊!
还他娘的跑半个月!!
罗东东哀嚎一声,垂头丧气地往军备库走,准备去多领几双鞋。
经过云琛的时候,他可怜巴巴地晃悠着袖管,问:
“老大,我就一条胳膊了,跑五圈行吗?”
云琛露出魔鬼般的笑容,用所有人都能听见的声音大喝:
“好!那就十五圈!现在!立刻!马上!开始!”
“啊——”罗东东一声惨叫,还要再说,立马被荣易和伏霖死死捂住嘴拖走。
在全军将士不可思议的注视下,云琛、伏霖、荣易和罗东东,四人纷纷背起二百斤负重,开始绕烟城训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