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探瞥了一眼依旧低着头的优子,不再多言,拉起不知道什麽时候找来一瓶苏格兰威士忌和主厨相谈甚欢的埃尔莉离开了後厨。
他看着埃尔莉手上临走都不忘记带走的威士忌酒瓶,无奈的叹息。
“喝不醉也要少喝点。”
“除非你把打火机还给我。”埃尔莉毫不留情的针锋相对,全身上下都散发着冷气。就算是冰淇淋被放在她身上也融化不了半分,说完她还不忘记挑衅的喝上一口。
“有什麽感想吗?”得到了威士忌的埃尔莉看来心情不错,她话锋一转,问道。
白马探确实避而不答,反问道:“你呢?和那位米其林主厨聊了半天,有什麽收获?”
没有立刻回答的埃尔莉盯着白马探看了一会,嫌弃的嘟囔了一句「讨厌的侦探」,这才说:“这场宴会像是一时起意的闹剧。主厨告诉我他是前天被临时聘请的。若非恭田出价高,他必定不会来,侍应生不知道是哪里找来的菜鸟,摔了好几个盘子,食材也是今天上午才采买齐全的。”
“这样啊。”白马探摩挲着下巴。
埃尔莉又往嘴里倒了一口威士忌,身後传来细微的脚步声,她转过身去,只见优子正疾步向他们走来。
“抱歉。”她喘着粗气,在二人面前站定,“白马先生您刚刚是不是有问过今天有没有发生奇怪的事?”
“是的。”
“的确有一件事很奇怪,夫人下午喊我上楼的时候,让我帮她看看脖子後面有没有伤口。”
“脖子?”
“对。”
“那,你有发现什麽吗?”
“这就是奇怪的地方,我仔细看过,连淤青都没有。但夫人坚持让我再看看,还把碎发都撩起来。後来因为我怎麽都看不出来有什麽不对,夫人就打发我走了。”
“我知道了。”白马探一边向优子道谢,脑子里一边飞快的转动着,他现在已经有了一个猜测,只等着验证,“失陪。”
正当他准备抽身离开时,优子再一次叫住了他。
“白马先生?”
“怎麽了?”
“还有一件事。”
“是吗?”白马探看着优子为难的样子,没有催促她,只是耐心的等着她自己开口。
“我一直犹豫要不要说的,其实,夫人她下午叫我上楼的目的,只是让我帮她看看後颈上有没有伤口。”
“什麽?!”
“我开门出来的时候,老爷正好也从书房里出来,于是走过来问夫人怎麽样。然後,然後——”优子深吸一口气,下定了决心,一口气的说出了下面的话,“他建议夫人要不要来一杯!”
“不过,”优子转而又赶忙辩解起来:“夫人心情不好时就喜欢喝酒的习惯大家都是知道的,所以···我也,不知道。”
“你家老爷和夫人的关系不太好吧。”白马探说。
“唉?”优子惊讶的擡起头,“你怎麽知道?”
“他大概很少关心你家夫人。”
“是这样没错。但是,您又是怎麽知道的?”
“太明显了。”白马探看了一眼怀表,来不及解释了,他加快了语速,问道:“最後两个问题,恭田丽子的最近一次的感冒是什麽时候?”
“上周三。”
“恭田嗣郎和丽子最近一次同房呢?”
因为白马探露骨的提问而瞪大了眼睛的优子还是红着脸,支支吾吾的说出了答案:“上周五,晚上夫人让我送避孕药过去的。”
“我明白了,谢谢你的配合,优子小姐。”
白马探说完,转身就往楼上走去,他现在急于证明自己心中飞快闪现过的那个猜测。
优子在他身後着急的追问着:“白马先生!等等!您是怎麽知道老爷和夫人的关系不好的呢?”
白马探没有回应,他身後不急不慢拾级而上的埃尔莉却回过头来,朝优子微笑,“他不是个好演员。”
而听不懂英文的优子一脸茫然。
他们经过书房时,能依稀听见里面的对话声,对老管家的例行询问已经开始了。白马探却并不忙着进去,他走到恭田丽子的卧室门口,毫不在意的拉起黄色的警戒带,走进了犯罪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