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良川坐在消过毒的沙发上,黑暗中的灯光下飘浮着一粒粒肉眼可见的灰尘,见他用手捂着嘴巴,站在他身旁的徐渭急忙拿出一块手帕。
“这个挺好的,还有这个女孩,新面孔吧?”
“廖少,前面几页的都是新人,您可以都叫进来试试,不满意的让他们退下去就好。”
营销身上呛人的香水味让徐良川心情烦躁,廖泽还在专心挑照片,从门缝里流入的二手烟气味令捂着嘴的男人再也忍耐不下去,黑着脸冲了出去。
期间有个醉醺醺的丶穿着暴露的中年女人想往徐良川身上撞去,被反应敏捷的徐为一把推开了。
徐良川全程捂着嘴,直到坐上了车子,才放松下来。
徐渭担忧地看着男人额间的汗水,“老板,您哪里不舒服吗?”
徐良川本身是不容易出汗的体质,大量运动也只会出一点儿汗,像这样额间丶鼻尖能看见汗珠的模样,大概率是身体不适引起的反应。
“带。。。药了没?”
徐渭判断的很准确,他身体的确不太舒服,剧烈的痛感让他说话含糊不清。
还好徐渭有随时揣着止痛药的习惯,车里也有能提供热水的车载饮水机,白色的药丸顺着食道下去後,还得至少十分钟才能发挥药效。
实在太痛了,痛的指尖都在下意识抽搐着。
昏昏沉沉,男人痛晕了过去。
“老板,老板。”
廖泽点完了饮料酒水,才发现好友早已不见了,从夜店里慌张追出来时,看见的就是黑色商务车旁,身材高大的徐渭弓着腰,低声叫喊好友姓名的一幕。
“怎麽回事?”
廖泽不知道徐良川的秘密,在他印象中,好友的身体一向不错,每个月还有固定的体检项目。看见好友脸色苍白瘫在车里,胆大妄为的廖大少心脏差点停止跳动。
不会是因为带他来夜店吧?这洁癖也太严重了点,可千万不能被自家老爷子知道,不然少不了一顿骂。
“老板最近工作太忙,两天没好好休息,好像。。。累晕过去了。”这谎撒的脸不红心不跳,说的像是真事一样。
廖泽却毫无怀疑,焦急地在原地转着圈,“徐渭,还不快把人拉到吕医生那里。”
路上的车不算多,徐渭开车速度快但很稳,几脚油门後,车子已经驶离了路口。
廖泽看着好友昏迷的样子,若有所思。
突然,他叫住徐渭,“等下,掉个头,把车开到星辰园,杜时的房子那儿去。”
透过车里的後视镜,徐渭甚至瞥见了男人狡黠的笑容。
“廖先生?”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家老板整天在愁什麽吗?不就是後悔离婚了。徐良川这个人就是太要面子,承认又没人会笑话他。小渭呀,他这种没有意义的追人方式,如果我们再不推一把,等人家杜时找到爱情了,他还没一点儿进展呢。”
廖泽说的话很直白,不过正因为直白,令徐渭也改变了要把人往医院送的想法。
自从和杜小先生离婚後,他不止一次看见老板露出失落的神情,这些年,老板的身体状况越发严重,他也清楚,如果再找不到相伴一生的爱人,老板会在三十五岁之前器官衰竭而亡。
老板自己可能不是很清楚,杜小先生对他来说有多麽特别,一天十个小时以上的时间跟在老板身边的自己,作为第三方,将那份极力隐藏的感情看的很透彻。
廖先生的做法是没经过老板的同意,不过,他说的也没错,他们再不推一把,感情方面是短板的老板,会将事情拖得很久。
一横心,徐渭将车子掉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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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收拾不久,又弄乱了的屋子里,只穿了黑色的丶裤筒肥大的运动短裤的青年,惬意地瘫在沙发上。
电视机里播放着昨晚篮球比赛的回放,沙发前的木制茶几上放着半个切开的西瓜,青年怀里还抱着吃了几口的另外一半西瓜。
“叮咚~~”
门铃响起,青年看球赛看的专注,鱼兮牍家一下没听见门铃。
“叮咚,叮咚,叮咚~~”
门铃又连续响了三下。
“谁啊?”
前段时间徐良川总是半夜三更来敲门,搞得他在家都得穿着上衣,这几天可算消停了。
不会又是徐良川吧?
杜时捡起沙发靠背上的衣服,也不管发型了,将脑袋穿过领口,匆忙来到门前。
他一打开门,廖泽正贴在猫眼上向里看,见们被打开,男人笑的更灿烂了。
“小杜啊,这人就交给你了,咱俩先走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