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汩溃不成军,幸好敌军靳樨是个靠谱又守信的将军。
雨下得时大时小,沿着屋檐一路滑落,坠在地上,融进土里,雨声犹如波涛与海浪,一会随飓风攀上高峰,一会又坠入沉寂,连响动也是时大时小,仿佛抽泣。
停战后漆汩一激灵,推开靳樨去换衣服,头也不肯回一下。
靳樨伸手捡衣服,漆汩眼疾手快地一脚踩住:“干嘛?!”
“拿去洗。”靳樨自然而然地说,“脏了。”
漆汩不肯松脚:“我自己来。”
靳樨揪着衣摆,建议:“我去烧水,你出汗了。”
漆汩:“……”
漆汩的眉梢狠狠一跳,靳樨扯扯衣服催促他回答,漆汩眼一闭,咬牙道:“好吧!”
靳樨一笑,愣是从他脚底把脏衣揪了出来,又把床上被褥团成一团,抱着正要出门,又回头语气自然地说:“我把浴桶挪进屋子里来,你不用再穿了。”
为什么你看起来像什么都没发生过的一样自然啊!
漆汩汗颜地一指门外:“快去!”
靳樨这才停止回答,用脚踢开门,出去了。
半晌后靳樨搬来澡桶,又烧好水,一桶一桶地添进去,漆汩躲在屏风后,探头看靳樨动作,然而他没穿好的衣裳缝隙里总是时不时露出一点漂亮的肌肉线条,漆汩只好又背过身去,听见走来走去和哗啦啦的声响。
少顷,声响停下来。
漆汩靠着屏风还在想入非非,冷不定被摸了下手,登时吓得一蹦,回头却看见是一脸无辜的靳樨,于是乎惊魂未定。
“可以了。”靳樨道。
漆汩:“哦。”
靳樨靠近一步,漆汩刚好看清有一粒水珠从他的下颌骨滚下,经过喉结、锁骨,最后钻进了衣裳里,顿时不自然地咳了一声。
靳樨没在意他飘忽的眼神,问:“我帮你?”
漆汩:“!!!”
“不、不用了!”漆汩赶紧拒绝,打商量,“你出去,行吗?”
靳樨眉毛扬了扬,没坚持,提着木桶出门去了,还特意把门给合起来,把屋子留给他。
漆汩瞥着靳樨的人影从窗纱后缓缓走过,这才松口气,除了衣服,把自己浸进温暖的水里,发红的地方碰到热水,有些微痛,漆汩羞恼地低头看了眼,旋即自我欺骗地尽数忽略,但终归还是忍不住,把有点发烫的脸也埋进水里,“卟卟卟”地吐水泡。
忽然发现了之前被丢掉角落里的小瓶子,白白的,异常显眼。
漆汩一怔,还是没明白那个瓶子是做什么的。
男子之间做到这个地步已经差不多了吧,难道还有下一步吗?他虽然说下次,但也没觉得下次还能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