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二人都处干净,靳樨也沐浴过,还洗干净了衣物,再进来时也带着一身湿润的水汽味道。
漆汩正在塌上昏昏欲睡,头发擦到一半差点睡过去。
靳樨叹口气,臂一揽,把漆汩抱了起来,跟抱孩子似的托住,自己坐下,让漆汩跨坐在自己腿上,用方巾帮漆汩继续擦没干的头发。
漆汩则搂住靳樨的脖子,心安得地把工作交了出去,一边打哈欠一边把下巴靠在靳樨肩窝里打盹。
等擦完头发,靳樨还继续抱着漆汩,起身把方巾搭在架子上,又在屋里来来回回地缓步转悠,用脚尖把墙角的小瓶子踢起来。
“这是什么?”漆汩从镜子里看到,疑惑地道。
“我找长鱼午要的。”靳樨说,一脸严肃地把小瓶子收进袖子里,“我想他一定有。”
漆汩还是一头雾水:“到底是什么?”
“你有看过那种书吗?”靳樨问。
什么那种书?
漆汩还是没听懂,靳樨于是抱着他去了桌子边,路过一扇关上的窗,便顺手推开了。
“还在下雨。”漆汩说,“你开窗做甚,雨会飘进——”
靳樨道:“有气味。”
漆汩的话被呛回去,顿时不说了。
靳樨从一柜子史书策论兵书的角落里翻出一卷薄薄的书册,啪地铺开给漆汩看。
漆汩本是无所谓地扫一眼,紧接着震惊地瞪大眼睛:“你你你你——”
“也是长鱼午给我的。”靳樨严肃地说。
漆汩一半脑子在惊讶长鱼午竟有这些书,又难以控制地想到姬焰身上,顿时起了一声鸡皮疙瘩,另一半脑子则想象靳樨面不改色地端坐在案前翻阅这卷书的场景,觉得实在怪异,憋了半晌最后憋出一句:“你就把它夹在这些书中间???”
“嗯。”靳樨道,“不也是书吗?”
漆汩:“……”
好正确的话。
“下次。”靳樨又道。
漆汩又瞥一眼,伸指把它合上,状似满不在乎地说:“知、知道了。”
靳樨安抚地梳漆汩的长发,又摸了摸漆汩的后颈,把他摸出一身鸡皮疙瘩,漆汩正准备下来的时候,忽然听到屋外传来四声钟响,仿佛也被雨声给晕染了一遍,显得模糊而不真实。
漆汩心头一惊,顿觉不详。
不等漆汩说出口,靳樨就匆匆地把他放回塌上,安抚道:“我去打听。”
一柱香不到,靳樨回来了,漆汩正踌躇不安着,站起来:“怎么?”
靳樨抚平漆汩的眉宇,低声道:“大巫没了。”
这消息像一根尖刺刺中了漆汩的脑筋,他竟没反应过来,茫然地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