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日里,她自然会命人好好看着程筑。
恰好也趁此机会,来一场瓮中?捉鳖;也让她好好看看,朝中?还有多少人是清流余孽。
她既做了这个决策,自然也是遂了许多人的意。
“臣领命。”白暨微微一拱手,神色间不动?声色,大抵是觉得?胜券在握,那一抹得?意在眼底掠过。
见他表了态,刑部?侍郎俞朔也随即出列,躬身行礼:“娘娘英明。臣愿亲自督办,以?保公允。”
可镇北王却并未退回列中?,反而微微侧身,目光如刀般扫过白暨与俞朔,冷声道:“三司会审虽为公正之策,但此案牵连甚广,稍有偏差,便会祸及北境军务。”
“臣恳请太子殿下和娘娘恩准,案中?涉及军事机密之事,由臣亲自稽查。”
此言一出,殿中?再度哗然。一些站在白暨与俞朔阵营的官员不禁低声议论起来。
阮如安眉间微不可察地一皱,扫了一眼大殿内神色各样的臣子,终究轻轻颔首:“北境军务确为?重中?之重。既然镇北王请命,此案军务部?分?,由王爷另行稽查便是。”
她话音刚落,坐于上?位一语不发的太子却忽然开口,那声线稚嫩却沉稳,飘飘然引起众臣的注意:“母后?之策,深思熟虑。但孤还有一言。”
他抬眼看向白暨,清亮的眸子如一潭秋水,带着锐利的光:“白祭酒所言确有道理,三司会审的结果关乎朝廷公信。但既然由三司查案,为?何未见国子监有协助之策?孤听闻白祭酒素有贤名,正是公允之人,不如这三日中?,由国子监为?三司校阅供状,如何?”
此言一出,白暨脸色微变。
他原本以?为?三司会审只?让刑部?涉入其中?,他做个幕后?甩手掌柜,暗中?多加干预便是……却未料太子竟将国子监拉入,分?明是要他亲自背负责任。
程筑的案子原本就是死罪,他要是真扯进来,后?面出了什么事,他都不好再脱身了……
这样想着,他心底已翻起波澜。
可这大庭广众,他难道还能明目张胆的抗旨不成?
沉思片刻,他只?拱手一礼,语气仍显从容:“太子殿下圣明,国子监虽主教化,但为?朝廷分?忧义不容辞。臣定竭力协助三司,还朝廷一个公允清明。”
话虽如此,他的手心已渗出冷汗。
太子年仅六岁,却步步紧逼,将他逼上?台面。
原本的退可守,进可攻的局势,如今却成了他不得?不迎战的困局。
听罢,穆乐宸微微颔首,语气平淡却不失威严:“白祭酒有此心,实乃朝廷之幸。三日之后?,孤与母后?定会过目供状,只?盼国子监的协助能让此案尽快明晰。”
殿内的寒意,似随着太子的言语更添几分?凝滞。
白暨额上?薄汗渗出,心思百转千回。
可他却无选择。
“太子圣明。”白暨垂首拱手,声音虽平,却难掩心底的忐忑,“臣定不负重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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