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无期得了准信,又贪心地问:“你和三皇子是怎麽回事?如今我惹了太子,你惹了他,我们也算一条绳上的蚂蚱……”
他不擅长套话,语无伦次的,临鹤知道他是在拐弯抹角问主子的事。如今……也确没什麽不好说的了。
于是她顺着他的话答道:“想知道裴茗的故事吗?”
“我告诉你。”
一阶一阶楼梯踩过,临鹤缓缓推开房门。柳无期随她进去,坐在圆凳上。
临鹤点燃烛火,摇曳的昏黄幽光徐徐照亮整间屋子,将二人的影子照得隐隐绰绰。
她款款走到柳无期对面坐下,转眼看向窗外的月光,“在我还小的时候,便被安排到裴茗身边去,做他的暗卫了。”
尘封的记忆终于又破冰而出,临鹤东一下西一下地说着,神情温柔,似乎在思考又似乎在怀念。
“他的母亲惠妃是极好的人,总是笑盈盈的,没有其他妃嫔的架子。也许是因为她是圣上在外一见倾心带回宫里的,无权无势,也可能……她不知道要‘耍架子’。”
“我们不在乎这些,想着只要把日子过好,就很好。可在宫中……哪能独善其身呢?”
临鹤神情一凛,垂下眸来,“她无权无势却很是得宠,引来不少忌惮,在一日不觉时竟突然死去。”
柳无期睁大了眼,“竟有人在皇宫中杀人?!她这样得宠的嫔妃也会无知无觉死去麽?!”
临鹤扯着唇角,瞥了他一眼,“……在皇宫中,才最是杀人无形啊。没手段的人,要如何在深宫活下去?”
“後来,主子在宫中的地位一落千丈。好在,他长着一张与惠妃极为相似的脸,能得圣上怜悯,讨圣上欢心,一步一步带着我站稳脚跟。”
五皇子本就没有庇佑,又这般年幼,还是懵懂的时候,又该如何自保?
不过是求得一份优待,让自己活着罢了……
深宫一步一险,柳无期活学活用,问道:“既然站稳了脚跟,那他又怎会死去?既然和三皇子有关,是皇後出手了麽?”
皇後膝下有太子与三皇子,五皇子日渐得宠,她又怎会不忌惮?
“……是。”一想到那人,临鹤的拳头不自觉握紧了。主子死前的画面在她脑海里重现,那段记忆太过痛苦,几乎要将她的心撕碎。
“他们将我调离走,将主子诓骗着出门,待我发现不对劲时,时态已然不乐观。”
裴茗当时已经受了很重的伤,趔趄着往她身边撞,却被身後的人一把揪住,往後扯去。
“主子!”她慌乱地看着面前衣物残破不堪的人,红了眼眶,握紧手中的刀就冲了上去!
她是那批人中最好的暗卫,又怎会保护不好主子?
只一瞬,她便移动到裴茗身前,与那群人扭打起来。
三皇子被里三层外三层地围在中间,漫不经心地看着他们。她死死地盯着他,却始终找不到机会接近——
人太多了。
他们明明有这麽好的日子,为什麽……为什麽非得来伤害她们呢?
主子的母妃已经死了,她们没有威胁,为什麽……为什麽她们只有两个人了,都不被放过?
她一面注意着裴茗的伤势,一面注意着四方黑衣人提剑的攻势,刺剑速度快成残影!
“铮!”“锵!”
人多势衆,纵然她再厉害,还是逐渐力不从心——
临鹤感觉到自己的力量逐渐消退,额上冒出冷汗,却在这时,一个人影朝她扑了过来!
“主子!”
裴茗不知用了什麽办法,竟从黑衣人手上脱身开来!他拼尽全力冲着临鹤奔来,一个飞扑挡在了她的面前!
“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