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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1章(第1页)

他黯然想:就算水有问题又怎麽样?他如今还有什麽拒绝的能耐?

他张开嘴,抿了一口水。蜜香和花香从口腔到达咽喉,然後这种馥郁升腾起来,美好和惨澹也同时升腾在他胸怀里,恹恹道:「好了,我想睡会儿。」

他眼角馀光看见儿子目中似有话说的光,闪了闪又黯淡下来。叱罗杜文闭上眼睛想:英雄末路,不是落在势均力敌的对手手中,而是落到儿子手里,偏生这儿子,跟自己有仇。

——这一生已经是笑话了。

他听见罗逾终於没有说话,而是悄然掩门离去,脚步橐橐,渐渐远了。

叱罗杜文重新睁开眼睛,脖颈僵硬,但是还能动,他四下打量,枕头是棉的,枕屏是木头的,碗勺是银的——都没有用。汗巾倒有,可惜自己没有力气给自己投缳……

再等一等吧,不想活,总有机会。

☆丶第一八。九章

王蔼从罗逾口中得知叱罗杜文居然活着,而且居然就在罗逾手中的时候,一时也是不敢相信的。他小心看看罗逾的脸色,问道:「既然如此,我们倒有反败为胜的机会了。」

罗逾一口峻拒:「我父汗身子骨现在这样,我不忍心折腾他。」

王蔼不可察觉地一挑眉,然後点点头说:「好,先离开是非之地,再慢慢想法子吧。回扶风,还是回瑙云?」

一直以来最口不积德的人终於说了句人话,罗逾稍稍松乏,说道:「我回扶风,你回柔然,虽然一南一北相隔甚远,但是需要时可以互通信息,两面夹攻,首尾呼应,比单面来得好。」

他自然还有私心:瑙云已至塞外,医疗差了很多,一入秋就寒冷异常,也不利於病人养伤。

父亲强悍的时候,他怕他丶惧他,也恨他,现在,心里裹着无数的疑问,但也绞缠着一些温存——这世界上,他还有几个亲人呢?父亲他又还有几个亲人呢?叱罗杜文或许将来就得靠着他,罗逾顿时觉得肩头压着担子一般。

连着杨盼带过来的人马,一共有四十多万了,但是柔然的兵还得跟着王蔼回去,靺鞨的兵也不愿意继续追随。罗逾边犯愁边往回踱步,然後看见森严的营盘里,杨盼坐张矮矮的小马扎,笑眯眯在喂她带来的一群猎狗。

她的每一副样子他都好喜欢,像个巾帼将军似的,指挥狗们飞奔到远处,捡起她丢得远远的树杈和绒球,捡得快的狗叼着树杈或绒球,乖乖坐在主人面前,尾巴摇啊摇的,讨好地喘着气。杨盼摸着狗脑袋,说两句赞许的话,那些狗仿佛也是眼睛放光,尾巴摇得都快扇出风了。

他也过去蹲到她面前,仰视着他的爱妻,抚摸着她的肚子,笑着说:「咱们回扶风去,你把孩子生下来,我找人给父汗治病,徐徐图之,总要天下给我正名。」

杨盼摸摸他的头:「好,你说什麽都好。」

罗逾笑道:「你怎麽跟摸你的狗似的。」

杨盼不由笑得打跌:「你哪里是狗,你分明是一头小恶狼!」

不过,小恶狼此刻像她的小狗们一样,乖乖地在她面前俯首,能得到她的奖励和赞许,就高兴得不行。

这头小恶狼「哼」了一声,起身把她打横一抱。小女郎的脸蛋又正笼罩在阳光里,这次手里没有猫,但是肚子挺着,两只小手抚着肚皮。他仿佛看见未来的某天,她抓着他们的宝宝的小手,对他调皮地说:「宝宝,叫阿父。」

这简直是梦中盼着的事,而且好像离实现也并不远。他看着杨盼,心里暗暗许愿:为了妻子和孩子可以这样无忧无惧的生活,为了杨盼的脸蛋能永远这样落在阳光里,他必须鼓起勇气,把自己手上的棋子用好,把接下来的路也走好。

大军要开拔,两边还是分头行动,动静总归不同於平日。

叱罗杜文倚着枕屏,听着这些动静,终於听见儿子揭开门帘进来。皇帝说:「平城那里,拔烈继位了?」

罗逾点点头:「是的。昭告天下,言说我弑君父,当得天下共诛。当然,天下不能一日无主,他是太子,自然要柴燎继位,奉可敦为皇太后,册太子妃为皇后,太后和皇后的外戚两姓,当然是宣誓效忠新皇帝,然後估计就是讨逆了吧?」

叱罗杜文眉目间杀气腾升,半晌冷笑道:「他还真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连我的尸首都没找到,就不怕现在继位後患无穷?」

罗逾说:「总也是骑虎难下,再说,颠倒是非也并不难,若能得天下响应,趁我兵马稀少时命人堵截,将父汗和我一总弄死在乱军里,黑锅我背上了,他也高枕无忧了。」

叱罗杜文瞥眼问他:「我现在在这里,他并不知道。」

剩的半句没有说:你要是想换得自己平安,卖父求饶,也是蠢行。

罗逾并不蠢你,低头道:「应该并不知道。所以听说现在平城正以『搜查叛党』为名,到处搜找清洗。大概他以为父汗还被藏在平城。」

「把那个军医杀掉。」叱罗杜文冷冷吩咐,「这种时候,一点风险都不能留。」

「这……」罗逾犹豫。

皇帝冷笑着问他:「怎麽,是舍不得一个军医?!那你把我交给你阿干,也是极好的,省得他对你围追堵截。」

说话也不中听。还好有王蔼珠玉在前,罗逾也习惯了,只解释道:「父汗的身子骨,一路肯定还需要调养着,这个军医杀了,还得有其他军医来给父汗诊治,总归不能把军医全部杀光,还不如留着现在这个,我多多嘱咐他守口如瓶也就是了。」

听不听随他!

不过他还是加了一句:「父汗不用多操心,还是好好养伤吧。」

叱罗杜文简直怒发冲冠:这不仅是翅膀长硬不听话了,甚至还反过来驳斥他丶架空他了!

但是再想想现在父子间这情形,他又觉得黯然:事实已经翻转了,现在他想抽儿子一个耳光,不仅腿不能动,手够不着,而且就是够着了也没有力气,只怕会弄得挠痒痒似的。

这样的无望,气得他简直要吐血,血虽然吐不出来,但是又觉得活着全无意义了。

见父亲生气了,罗逾又觉得不忍心刺激他,他放低声音说:「前队已经拔营而去了,这一两天咱们这里也要走。马车虽有,但都是运送东西的,没准备多少舒服的大车。您儿媳说,她乘坐的辂车不大颠簸,让给父汗乘坐,可以养一养腰伤。」

「她呢?」

罗逾虽然担忧,但此刻也没有其他办法,叹口气说:「她先跟着黑油篷的马车走,坚持到雁门郡,找个城池再弄辆辂车来给她坐。」

皇帝未置可否。

罗逾等了一会儿,都打算告退了,才听他说:「雁门是要郡,扼住雁门关,向西可以扼统万,向东可以下肆州,再往南夺下并州,你再到扶风就没有後顾之忧了。那时候便可以发檄文传告天下,揭开拔烈那混蛋的画皮!」

罗逾眨巴着眼睛看父亲,而父亲又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骂他:「这都听不懂麽?我还以为你在南秦真的学到了点山川地理丶夺城守成的本事。」

罗逾竟不由露了点笑容。叱罗杜文质问道:「你笑什麽?」

罗逾忙收了笑,说:「父汗才是用兵的高手,儿子有父汗亲自指点,哪能不长进?」<="<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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