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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章 023 梦还未完（第2页）

接下来的四年里，景源亲眼看着霖王发病的频率越来越高，间隔从一年到半年，三个月，一月，最後到半个月。

而霖王在小太子，不，现在已经是皇帝了，在他面前隐瞒得特别好，直到现在，都没背当场撞破过发病现场。

霖王说小太子天赋好并非言过其实，小太子在玄术上的资质过于得天独厚，传出去会让天下修炼之人眼红的那种。

但只有小皇帝知道，和霖王比起来，他的这点天赋根本就不算什麽。

因此，霖王有意隐瞒一件事，便是小皇帝也无可奈何。

世人见不着摸不着的景源反倒是成了唯一的知情人。

这一年，尚明帝（即小皇帝）十七，霖王……二十。

见证了霖王又熬过一次发病，景源的心情并没有更轻松，反而坠坠的，心中隐隐翻涌着不好的预感。

小皇帝虽不知霖王的病情，但他在霖王的事上总是万分敏感，再次见面，明显发现了霖王不经意泄露出的端倪，当即起身跑过去抓住了霖王的胳膊，语气急切：“皇叔，你怎麽了，是不是有什麽事瞒着我？”

丝毫不顾当下他们正在举办中秋宴席。

百官早就对皇帝在霖王面前从不以朕自称习以为常了，眼下看到皇帝匆匆忙忙地跑过去关系霖王，毫不意外，甚至还有胆大的人悄悄地朝两人瞄去。

霖王朝小皇帝摇摇头，目光平和，“别急，我没事，不过是老毛病了。”

老毛病，又是老毛病，一个才二十岁的人，为什麽会有老毛病这种东西？！

霖王这话一出，小皇帝就知道对方是不打算告诉自己内情的了。

心中第不知道多少次对“老毛病”这个说辞暗暗磨牙。

对上霖王平静却不容拒绝的目光，小皇帝只能和往常一样忍住要嘴边的追问，压下心里的不安。

不过他却是不愿意回到龙椅上了，直接在霖王身边坐了下来。

气宇轩昂的皇帝坐在霖王身边，收敛起了一身气势，心甘情愿化身小厮，为霖王剥虾解蟹。

席间衆人看得好不羡慕，却不敢有半分嫉恨。

四年的时间，足够他们明白一个道理——宁愿惹怒皇帝也不要招惹霖王。

因为惹怒皇帝你还有辩解的机会，招惹了霖王，呵呵，就等着承受他们起亲爱的陛下亲自动手施罚吧。

——问有一个精通道法的陛下的日子有多惊心动魄？

问问那些有意无意招惹过霖王的人就知道了。

鬼压床都是小意思，严重的已经化为白骨了。

……

看着宴席结束後死皮赖脸跟着自己回来的人，霖王无奈，“阿源，你该回宫了。”

小皇帝左看看右看看，仿佛第一次来到霖王府，生动诠释了什麽叫顾左右而言他，“啊？什麽？皇叔你说梁管家已经收拾好房间了？那太好了，我也累了……”

说着，他就擡脚走进去，熟门熟路的朝一个方向摸过去。

对小皇帝来说，霖王府才能被称之为家，他在霖王府休息的时间比在皇宫多多了。

望着某人心虚却佯装镇定的背影，霖王还能怎麽样？只能放任。

景源摸了摸嘴角不知道什麽时候出现的弧度，眉眼间划过轻松之色，随後又被凝重取代。

现在的日子越欢乐，日後就越难以接受。

景源不愿意再看下去，心里期盼着立即梦醒。

没人听到他的心声。

日子在一天天的继续。

诚如景源所想，往日的相处有多愉悦，真相揭开时，无法改变的命运就有多折磨人。

霖王终究是熬过了命定的二十大劫，但也只多陪了小皇帝八个月，在小皇帝十八寿诞过後的第三天，他首次将脆弱暴露在了小皇帝面前。

前一刻还和自己有说有笑的人，下一刻就嘴角溢血陷入昏迷，小皇帝手脚僵硬，仿佛被抽去了全身力气，全凭身体本能在撑着。

再度醒来已是深夜，霖王始终急得昏迷前小皇帝慌乱震惊的神情，睁眼後的第一件事便是四下张望寻找小皇帝的身影。

事实证明，不需要他寻找。

小皇帝永远都在他一眼就能看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