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益于他们的好体魄,逛遍了全城,时间也才过去了半个多时辰。
但天色已经暗了。
即便再不舍,景源还是提出了告别。
就在他问起对方的入住客栈,想把对方先送回去时,墨之临脸色一僵,在他的追问下,讪讪地一笑,低声道,他们遇上的时候他刚下船,还没来得及去找客栈。
而鉴于过几天便是县试,县里的客栈正是紧俏的时候,结果就是,景源陪着墨之临找了几家客栈都被告知,客栈已满。
特意赶在两人到达前订下所有空房间的暗卫:深藏功与名。
然後……墨之临就垂头丧气地看了他一眼,小心翼翼地问,他能不能住在自己这里。
等景源回神後,他已经带着人回到暂住的院子了。
之後,墨之临又说,天色已晚,不想麻烦他收拾床铺丶还要买新的被褥,便再次小心翼翼地提出请求,问景源愿不愿意和他将就一晚上。
景源……还是没扛住,同意了。
于是,傍晚才相识的两个人,一顿饭过後,关系就突飞猛进,直接相拥而眠了。
景源的脑袋直到现在还有些晕乎乎的。
他想深交的人现在就躺在自己身边?
景源忍不住转头,动作轻得不得了,生怕吵醒了身边人。
黑暗中,只能隐隐看到轮廓,但揽在自己腰间的双手存在感却那麽的强。
即便如此,景源还是觉得好似做梦一般,今天的一切都不太真实。
他很想擡起手来轻抚上对方的脸,好确认现在是不是在梦中,但他的手也被某人揽着,要抽出来定然会惊动对方,景源只能放弃。
屋外,几个暗卫也觉得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有些虚幻。
他们武功盖世丶沉着冷静丶英武不凡的陛下怎麽就成了一个……虽然那样说是大不敬,但他们还是想说……登徒子。
……
一连几天,墨之临都和景源黏在一起,两人像是忘了墨之临之前说的第二日就去找客栈或租院子的话,墨之临不提,景源也没问。
墨之临就这样继续在景源的院子里住了下来,甚至都没主动提单独要个房间。
临近县试,这几日景源连夫子那里都没去了,该了解到他都已知晓,没有再去的必要,便干脆在家中温书。
白日里,景源在温书时,墨之临就在挤在他的书房里看……话本。
对比鲜明,更衬得墨之临不务正业。
倒是贴合了他对景源说的自己就是个出来游玩的普通富家子的身份。
这也让暗卫们找到了一个景源面前的陛下和之前的共同点,演技浑然天成。
身为皇帝的暗卫,他们才是真正的天子近臣。
他们知道,在外人面前喜怒无常的“暴君”私下其实沉着冷静,老成持重,比先帝沉稳多了。
不论是在朝臣面前的喜怒无常暴君,还是在景源面前的不务正业富家子,都是皇帝的僞装。
一衆暗卫对此深信不疑。
为此,他们对景源还生出了些许同情。
仅此而已。
他们终究是陛下的暗卫,无条件服从陛下的命令。
“清熙好剑法!”
又是一日晨练结束,等景源收起剑走过来,抱着胳膊斜靠在门上的墨之临才笑吟吟地松开手鼓掌叫好,脸上带着令人莫名的引以为傲之色,景源看了,本就无表情的脸色更紧绷了些。
已经确认了自家道侣面部神经有碍的墨之临一点都不觉得失落,反而笑意加深,他知道这是景源紧张丶欣喜的表现。
没错,在相见的第一日,墨之临就猜到了,他家道侣之所以会面对自己的表现无动于衷丶神情淡淡,是因为他面部神经有碍。
并非之前世界中医学上所讲的面神经麻痹,也就是俗称的面瘫,景源的情况比那个要轻得多,对他的身体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除了不能有生动的面部表情。
墨之临向灵起求证过了,後者猜测应该是景源用以塑造肉身的天材地宝的问题。
当然,墨之临这个在道侣的事情上越来与放开的老不休还有个不靠谱的猜测——
他家道侣想和他玩一次强取豪夺的戏码。
见色起意的暴君和凛若冰霜的书生,嘶……确实很有趣。
可惜,他家道侣算错了一点,那就是他在见到自己时,表情可以冷淡,心却泄露了真情。
强取豪夺自然进行不下去。
听到这话时,灵起的表情一言难尽,恨不得自己现在是块留影石。
那样他就可以把自家厚颜无耻的主人的话给录下来,到时候放给那位看,让祂看看,祂的道侣内心到底有多……戏精。
考虑到墨之临毕竟是它的主人,灵起勉强换了个好点的词语。
墨之临自然地牵起景源的手往屋里走,浑然不在意对方手中的汗。
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了几天,起初景源还会不自在,试图挣开,结果自然是被某人牢牢地握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