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及刚坐稳,马往前猛地跑起来,他一时不察,差点栽下去,好半天堪堪稳住身形,只听前面的陆英道:“二公子若是坐不住可以找个趁手的东西稳住。”
哪里有趁手的东西?
苏及垂眼盯着面前一道腰身,默默回道:“。。。。。。坐得住。”
“那二公子当心些,马的速度快,军中也常有人坠马而亡的。”
“。。。。。。”
苏及嘴角一抽,深吸一口气,赴死般伸手抱住前面结实的腰身。
他心头不由责怪苏刑太抠,偌大的衙门今日偏偏只有这么一匹马?
马跑得渐渐平稳,隔了会儿,陆英的声音又顺风传来:“你要找的那人叫什么?”
苏及顿了顿:“我不知道他的名字,婆娑教的人都叫他圣子。。。。。。那年我误入婆娑教时,是他放我逃走。婆娑教灭后我曾打听过他的消息,却一无所获,他于我有救命之恩,总得当面道个谢。”
陆英直视前路:“我也救过你,不止一次。”
苏及先是一愣,听出了几分不满,不知怎么突然想笑,反正前面的人瞧不见,他弯了弯嘴角:“陆大人的大恩大德,小人没齿难忘!”
陆英:“。。。。。。”
两人进了赵府,拿着要收拾嫌犯遗留证据的借口进了三夫人的别院。
果然,两人在墙角找到了包裹住的神女像。
东西已经拿到,两人打算回去,路上得知贺管家已经回来了,苏及便想着和贺管家打声招呼。
他向小厮询问贺管家此时在何处,那小厮告诉两人这个点贺管家应该在书房,苏及和陆英又往书房去。
他们还未走近书房就听到一阵喧闹,一看又是赵府的二少爷,旁边还坐了个妇人,见小孩跑得热了,拿出手帕给小孩擦汗。
这妇人一身华贵衣着,头上缀满珠钗,虽然已有些年纪,但保养得当,仍瞧着美艳。
这就是二夫人了。
苏及盯着二夫人手中的手帕瞧了半晌,一旁小厮正欲引着人进去,苏及却叫住他:“既然贺管家不在,也不便打扰,改日我再找贺管家。。。。。。好好聊聊。”
两人出了赵府,陆英发现苏及神情怪异,问道:“怎么了?”
苏及站住脚,回身打量起赵府那块偌大的招牌,喃喃道:“怎么人人都要将我当作棋子。。。。。。”
陆英也就罢了,堂兄。。。。。。哎,也算了,毕竟是一家人。。。。。。可这赵府竟也要将他当作棋子?
陆英听了却道:“一子不容二主,二公子要做也只能做本侯的棋子。”
瞧瞧,这话如此霸道,也就陆英说得出来。
可不知怎的,苏及竟生出几分委屈,他盯着陆英酝酿了一会儿,突然拱手高喊:“侯爷,您可得为小人做主啊!”
“。。。。。。”
陆英握住他的一只手腕,手下的皮肤腻细腻,腕骨出突出一块,他拇指拂过,竟有些爱不释手,眼神有些沉:“哦?二公子想要如何做主?”
。。。。。。
夜里,云川楼。
贺管家收到苏及的帖子,邀他吃酒,他虽不解,但毕竟是县衙的人,他想了想还是决定赴约。
贺管家到时,苏及已喝了半壶青梅酿,他往另一只空杯斟了酒:“想不到贺管家当真来赴约了。”
贺管家奉承道:“官差大人邀我,岂有不来的道理,只是。。。。。。不知为何约我来此处?”
苏及夹了口青笋,脆嫩的青笋在舌尖炸开,他咂咂嘴,好酒配好笋,这才是扬州。
见贺管家喝下酒,他道:“只是想问问贺管家为何要杀赵金山而已。”
贺管家脸色变了变,压下心中慌乱,装傻道:“我不知大人在说什么,我家老爷不是那两个妇人所杀吗?还是苏刑大人亲自审的。”
“唔。。。。。。没错,表面上确实是这么回事。”
苏及点点头,给两人的杯中又倒了酒,他自顾喝下,又抬手示意贺管家也喝。只是贺管家哪还喝得下,他也不再管,又给自己倒上:“不过啊,我发现这期间出现了十分多的巧合。”
“从一开始我便觉得冥冥之中有所指引,路过大夫人种花的院子,碰上发现三夫人夜泣的小厮,瓷片上的蓝色水迹。。。。。。”
“当这些巧合足够多时,那就不妙了,”苏及看了眼对面僵硬的人,“贺管家,你说呢?”
贺管家不自在地掏出手帕擦了擦额角:“大人,这些都是你的猜测,我在赵府这么些年,老爷待我有恩,你说我为何要杀老爷!”
“对啊,我原也在想,直到今日瞧见二夫人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