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怀伸手扶住乌庸,如果不是他将金弦和金弓融合,齐雨也不会因此受到影响,不会消失得这般突然。
他望着乌庸,满脸歉意道:“抱歉,如果我没有……”
乌庸连忙阻止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大声说?道:“老大,不是你?的错为什麽要道歉,要怪就怪齐雨他太弱,连撑住一面镜子的能量都没有。不过没事,他等了我这麽久,大不了我也等他就行了,谁叫我是他主人呢。”
说?完他抱紧了往生镜,静静地站在那里,不再有任何动作,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他和怀中的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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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青大概也是心急如焚,没过多久便风风火火地匆匆赶了过来?。他身上的衣服甚至都没来?得及整理好,全然没了往昔的那份从容和得体。在他身後,跟着姜季和姜今两?兄弟,也是一脸的急切。
权青刚一到来?,就火急火燎地大声问道:“小风呢?童怀,小风去哪儿了?”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焦虑和不安。
童怀赶忙将人搀扶住,试图安抚道:“厉台借你?找李仁的借口?将他带走?了。”
权青满脸疑惑,眼神在在场的几人之间?快速地转来?转去,难以置信地问道:“厉台?我并没有让他来?找小风,到底怎麽回事儿?他为什麽要撒谎?”
这时?,仰慈站了出?来?,替童怀解答道:“权青,厉台就是撒亭。”
权青闻言,身体猛地一下?踉跄,怎麽也站不稳了,他的眼睛急切地扫射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当再看向童怀时?,童怀轻轻地点了点头,给?了他肯定的答案。
“怎麽可?能,厉台怎麽可?能是撒亭?”权青惊得几乎要跳起来?。
仰慈一脸严肃,郑重地道:“李仁是从我这里被带走?的,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权青艰难地喘息着,整个人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愤怒,怒吼道:“你?怎麽去交代?我让他留在你?这里,你?就是这样看顾他的?撒亭手里有铃锤,小风落在他手里只有被当作法器处理的下?场,你?要让我连小风最後一面都见不到吗?我明明已经同意了,明明同意了……我要去找小风,我要去找他。”
权青失控地指责着,说?完便要转身离开去找人,姜季姜今跟在後面焦急地喊到:“师父!”
童怀几步上前,用力地把人控制住,斩钉截铁道:“你?冷静一点!我们都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怎麽找?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只会耽搁时?间?。”
权青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没了力气,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童怀,声音低沉地道:“你?让我怎麽冷静,现在有危险的是我弟弟,我唯一的家人。”
童怀嘴巴张了又张,却再也讲不出?劝解的话。李仁的命运似乎是注定的,死是早晚的事,可?对于家人来?说?,能晚一天是一天,更何况连道别都没有,这突如其来?的事件只会无情地击碎本就脆弱的家人的心。
换位想,如果是房冥遇到这样的事,他或许也没有办法冷静。
童怀低下?头,静静地听着权青的话,一脸认真地道:“要怪你?就怪我吧,李仁明明可?以作为一个正常人活着,是我的错。”
权青沉默了一瞬,问道:“你?什麽意思?”
童怀满怀愧疚地道:“我这次去交崖泽,不仅仅看到我和房冥之间?的过去,也看到了李仁和我的过往。”
他停顿了片刻,继续说?道:“那时?他叫绿风,也是一个小妖,我和他在葬花林相遇。他本可?以无忧无虑地过一辈子,是我,都是认识我之後才给?他招来?了祸患,害得他被杀死。我当时?为了留住他,抢了撒亭法空铃的铃心和他融为一体,虽是有了来?世,可?我没想到他会直接成了铃心本体。是我害了他,我想让他活着,可?也只是作为铃心体而活。如果你?要怪就怪我吧。”
权青神情错愕地看着他,随後蹒跚走?近,极其认真地问道:“是你?杀了绿风吗?”
童怀刚想点头承认。
权青突然大声打?断他道:“你?想好了再回答。是你?亲手杀了绿风吗?”
两?人之间?的氛围剑拔弩张,房冥不懂也不明白,护着童怀的本能让他站到童怀面前,替他挡住权青。
童怀拍了拍他的手,道:“房冥,让开。”
他站出?来?,直视着权青,认真地道:“他是因我而死的,我有责任,自然要付出?代价。”
权青端视着童怀,两?人久久对望,而後缓缓道:“他因你?而死,可?却不是死于你?手,况且那是你?们两?个不知道第几世的纠葛了,我无权干涉。但这一世,我只想好好守住我的家人。”
童怀正色道:“对不起。”
权青道:“我看起来?像是咬死人不放的恶徒吗?世间?因果循环,事物发展总有其规律,或许一切早已经注定好了。是我关心则乱,失了分寸和理智。”
僵持的氛围渐渐缓和下?来?,姒仙赶忙打?圆场道:“好了好了,我们不要在推卸责任吵架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找到厉台救李仁,找到谷南救战渺。他们两?个我们都要救。”
仰慈略加思索後,缓声道:“岁岁……战渺他们应该是在枉死城。至于厉台,他要拿到法器是为了打?开死地和三域间?的封印,放出?五恶孕育出?来?的怪物,这样五主就不需要再替他人承担罪业。”
权青冷冷地道:“那就去枉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