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无……”
春水呆呆地重复着这个词。
她,欲望的化身,第一次感觉到了冷。
不是身体的冷,而是灵魂被抽空的、绝对零度的冰寒。她引以为傲的“道”,她存在的意义,被这个女人用最粗鄙、最现实的语言,撕得粉碎。
她就像一个顶级的米其林三星大厨,精心烹饪了一道融合了宇宙奥秘、生命哲学的佛跳墙,满怀期待地端到一个食客面前。结果那个食客闻了闻,一脸嫌弃地捏着鼻子问她:“不好意思,请问……你这碗里是不是掉进死老鼠了?”
这不是砸场子。
这是降维打击。
“轰!”
春水身上的光芒彻底熄灭,她华美的长裙化作灰烬,美丽的容颜变得干瘪枯槁,整个人像一尊风化了千年的石像,跪倒在地。
她所构建的整个纵心地狱,随之崩塌。
欲望的洪水退去,露出了礼铁祝和商大灰狼狈不堪的身影。
商大灰还保持着一个往嘴里塞东西的动作,嘴巴张得老大,眼神呆滞,嘴角还挂着一丝晶莹的口水,像个地主家的傻儿子。
礼铁祝则抱着头,跪在地上,身体还在因为极致的痛苦和嫉妒而微微抽搐,嘴里喃喃着:“为什么……为什么……”
姜小奴看都没看地上那摊已经彻底报废、连回收价值都没有的“欲望之魔”春水一眼。
她只是静静地转身,走向那两个还在“贤者时间”里怀疑人生的男人。
一个,是她法律意义上的丈夫。
一个,是她过命兄长托付的兄长。
她先走到了商大灰面前。
此刻的商大灰,还保持着一个往嘴里扒拉空气的姿势,像个在自助餐厅里吃回本结果被噎住的饿死鬼。
他脸上的表情,是一个融合了“我是谁”、“我在哪”、“我刚才吃了啥”的终极哲学三问,眼神空洞,嘴角还挂着一串可疑的、亮晶晶的液体,让人严重怀疑他刚才是不是把自己的口水当成了龙肝凤髓。
整个一地主家的傻儿子,还是被猪油蒙了心的那种。
姜小奴看着他这副德行,那双宛如西伯利亚万年冻土的眸子里,终于,像是被哈士奇的蠢萌融化了一角。
她没说什么大道理,也没念什么清心咒。
她只是伸出手,像在家里,看见自家闺女芊芊吃饭糊了一脸,然后习惯性地,用一种带着三分嫌弃七分无奈的动作,轻轻拍了拍商大灰那张糙脸。
“商大灰。”
她的声音不大,甚至有些轻,却像一把小刷子,把他脑子里那些油腻的、馊的、长了绿毛的欲望残渣,一点点刷干净了。
“别吃了,赶紧打通这十二魔窟,回家。”
顿了顿,她又补了一句,这一句,才是真正的绝杀。
“芊芊饿了,等你做饭呢。”
“回家”……
“芊芊”……
“做饭”……
这三个词,就像是程序员输入的最高权限后台指令,瞬间绕过了商大灰脑子里所有被病毒感染的垃圾程序,精准地、野蛮地、不讲道理地,直接重启了他的底层操作系统——“丈夫&父亲exe”。
轰!
商大灰一个激灵,仿佛从一个持续了三生三世的噩梦中猛然惊醒。
他那双被食欲糊住的眼睛,瞬间恢复了清明。
他先是茫然地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又下意识地抹了一把嘴角亮晶晶的口水,最后,当他的目光聚焦在面前的妻子,姜小奴那平静无波的脸上时……
一张饱经风霜的糙汉脸,“腾”的一下,红了。
那红色,以肉眼可见的度,从脸颊蔓延到耳朵根,又从耳朵根烧到了脖子,最后连头顶都仿佛在冒着蒸汽。
像一个被当场抓包,在被窝里偷看小人书的小学生。
“媳……媳妇……俺……”
他“俺”了半天,急得抓耳挠腮,愣是“俺”不出个所以然。
最后,这个能一斧头劈开山脉的男人,像个犯了错的大狗熊,耷拉着脑袋,两只砂锅大的拳头紧张地搓来搓去,手足无措,恨不得当场在地上刨个坑把自己埋进去。
丢人!
太他娘的丢人了!
在媳妇面前,因为贪吃,差点把自己吃成一头猪!
这以后在家里,还有地位可言吗?!
姜小奴没再理他,让他自个儿在那儿反省去。
她从他身边走过,走向了那个还在怀疑人生的礼铁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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