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你们!”
他的表情瞬间又变得狰狞无比,双目赤红地瞪着姜小奴夫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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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这两个自私自利的蛀虫!懦夫!”
“你们的爱,充满了铜臭味!充满了烟火的肮脏!你们只想着自己要好好活着,只想着自己的吃喝拉撒!”
“你们把责任挂在嘴边,却玷污了‘牺牲’这个最神圣的词语!”
“你们根本不懂!不懂为了爱人献出一切,是多么崇高,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你们的爱,是凡俗的!是渺小的!是地上的泥土!而我的爱,是天上的星辰!”
天坛的怒斥,如同一阵阵狂风,席卷着整个空间。
幸存的几人,黄北北、常青,甚至包括礼铁祝,都感到了巨大的压力。
他们刚刚被姜小奴和商大灰那番“歪理”说服,可现在,这个自称“天坛”的boss,又抛出了一套“伟大、光荣、正确”的牺牲论。
而且,商燕燕、龚卫、井星三人的石像就摆在眼前,仿佛是这套理论最直观、最血淋淋的证据。
一时间,他们刚刚建立起来的信念,又开始动摇了。
难道……我们真的错了吗?
难道那种为了别人而活,为了别人去死的爱,才是真正的爱?
就在所有人都陷入迷茫之际,那个一直被丈夫护在怀里,沉默不语的女人,终于开口了。
姜小奴轻轻推开了商大灰的胳膊,独自一人,往前走了一步。
她就那样静静地站在天崩地裂的迷宫中央,站在那个神圣而疯狂的“神”面前,娇小的身躯,却仿佛撑起了一片摇摇欲坠的天。
“说完了吗?”
她淡淡地问道,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盖过了天坛的咆哮和迷宫的崩塌声。
天坛一愣。
姜小奴抬起眼,那双清澈的眸子,像两把最锋利的手术刀,直直地刺向天坛的灵魂深处。
“你说了这么多,又是奉献,又是牺牲,又是星辰,又是神殿。”
“听上去,确实很伟大,很感人。”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极尽嘲讽的弧度。
“可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
“一个连自己都不爱的人,拿什么去爱别人?”
轰!
这句话,像一道九天惊雷,狠狠劈在了天坛的脑门上!
也劈在了礼铁祝、黄北北、常青的心里!
天坛脸上的神圣表情瞬间凝固,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个问题,他回答不了。
因为他的整个理论体系,都建立在“无我”和“牺牲自我”的基础上。
爱自己?
这在他看来,是最低级、最自私、最应该被唾弃的行为!
姜小奴看着他那副卡了壳的样子,脸上的嘲讽更浓了。
“你看,你回答不上来。”
“让我来替你回答吧。”
她伸出一根纤细的手指,轻轻摇了摇。
“一个不爱自己的人,他能付出的,从来都不是爱。”
“他付出的,是一种‘自我牺牲’的表演欲。”
“他不是爱人,他是一个导演。他迷恋的,是那种‘我为你付出了一切’的悲壮剧本。他陶醉的,是观众(也就是被他‘爱’着的人)为他流下的感动的泪水。他享受的,是全世界都赞美他‘伟大、无私’的虚荣感。”
姜小奴的声音,一字一句,都像淬了毒的刀子,精准地扎在天坛最痛的地方。
“你所谓的‘爱’,就像一个穷光蛋,却天天跟人吹牛,说自己要捐出一座金山。你连一块金子都没有,你捐什么?你捐的,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概念’罢了。你那叫画大饼!”
“你根本不关心那个被你‘爱’着的人,到底需不需要这座金山。你只关心,你‘捐赠金山’这个行为,本身够不够伟大,够不够震撼,够不够让你在道德的制高点上,爽到飞起!”
“你不是在爱别人,你是在爱那个‘正在进行伟大奉献’的你自己!”
“你的‘爱’,不是给予,是索取!是绑架!是用‘牺牲’的枷锁,去锁住对方,让对方背负着‘你为我死了’的沉重道德十字架,痛苦地活一辈子,永远仰望着你这座用生命堆砌的、冰冷的纪念碑!”
“说到底,”
姜小奴深吸一口气,说出了那句最终的、毁灭性的判词。
“你的‘爱’,不过是满足你自己对‘伟大’的想象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