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红酒的度数并不高,但后劲足。
但慕舟只喝了一杯,脑子就有些轻飘飘。
她没忍住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傅辞看她隐约已经有了醉意,想要制止。
可下一秒,就察觉到她倒酒的手竟在微微颤。
抬眼再去看她的神色,傅辞绷紧下颚,心脏猛地一抽。
慕舟给自己倒了一整杯,却只喝了一口。
她笑着看向傅辞:
“阳春面好吃吗?”
明明眼角的弧度那么温柔,却蒙上了一层擦不掉的哀伤。
傅辞凝望着她,压下心口的绞痛:
“……嗯,好吃。”
慕舟勾着唇角,维持着笑的模样:
“那就好。”
她自顾自的又喝了一口酒,自嘲的笑了下:
“其实,很长一段时间,我几乎吃不下阳春面,甚至到了看见就反胃的程度。”
那是她还小的时候。
那时慕天予还未被接回来。
慕父忙于应酬出轨,慕母寻找各种生子偏方。
谁也顾不上她。
老家的爷爷那时也还没被接来,她一个几岁的孩子,经常连饭都吃不上。
家里留一包饼干,或者一块干巴巴的面包,就是她一天的食物。
小小一个人,肚子永远是凹进去的。
邻居是位从南方过来做生意的阿姨,看她可怜,偶尔会给她做碗面吃。
没人爱的小孩子总是更懂事一些。
她主动求阿姨教她做饭。
可她那么小一个孩子,阿姨哪里敢教她这些。
幸好她聪慧,看了两遍就悄悄的学会了这道阳春面。
之后,她在那间小小的平房里,开始自己做阳春面吃。
家里没鸡蛋和青菜,就只放面条和酱油。
但即便如此,这对她来说也是一顿美味佳肴。
再后来,家里有钱了,甚至雇得起保姆。
慕天予和林溪也回来了。
理论上,她饿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