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在刑部。”
徐原青把大氅给左越盖上,神色凛然。
按理,崇明帝认了陆秋灵敲登闻鼓陈冤,她就受了皇恩,是控告,不用受押,受刑。
人在刑部,只有一种可能。
徐原青用钳子扒了扒碳火,火光映衬他的面容,眼下的红痣越发浅淡,若不细瞧都看不出有红来,他睫毛动了动,继续询问,“陈文敬还在搞宫中吗?”
柳谦:“嗯,没见他出宫。”
崇明帝信任他,不让他查陆秋灵的陈条,就只能是去查沈齐文谋害皇嗣的事了。
徐原青:“想办法把证据递给陈文敬。”
陆秋灵那查的如何与他无关,他只需坐实沈齐文谋害皇嗣一事,他就再翻身不了。
柳谦应声,出走片刻又折返回来,恰撞见徐原青准备抱左越,他几步上前就将他手扒开,直勾勾的盯着他看。
徐原青张嘴辩解,“我只是想试一下。”
柳谦毫不掩饰的白了他一眼,只差把骂他的话写在脸上,没好气的将睡懵子抱起,临走不忘提醒他,“有人要见你。”
徐原青无奈的摇了摇头,他今日感觉身体有所缓解,常老适才也说了他体内余毒渐清,悉心养护几日可见大好。
他也只是想试试,这具身体有没有一点好转而已,没真想能抱起左越。
正委屈着,就听院里传来响动,紧接着是树枝折断的声音,最后是一声闷响。
他取披风披上出了屋,院子里点了几盏烛台,珠光在明亮的月光下只能发挥微弱的光辉。
他寻声看去,梨树下站起摇摇晃晃的人来,似摔得不轻,走动都打颤,近一些他才看清来人面貌。
三更半夜翻墙来,还是徐原青很不想见的人,他毫不犹豫,当即就转身进屋。
莘正元摔得四肢肿胀酸疼,眼睁睁看着他进屋关门也没能赶上,只能小心翼翼的敲门,“世子可否听我一言?”
徐原青知道他来的目的,对这种冥顽不灵的人,他无话可说更不想浪费时间。
他言简意赅,“滚。”
说完脱了衣服上床睡觉,特意用手捂住耳朵,隔绝门外大义凛然的鬼话。
他想着白日向长远的来信,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梦里真见到了他。
春风卷起残花,跨越山河落进了允州的城,城内河边桃花开的正盛,满地都是粉白的落花,边上一家面摊坐着一个清瘦的男子。
黑衣窄袖,五官英朗。
向长远清瘦了不少,垂眸看着眼前的宣纸,修长的手指握着毛笔,纸上落花染墨,一字一句皆念远方人,眉眼间都是柔色。
徐原青明知是梦,见他还是忍不住的靠近,嘴角上扬,小声的叫他,“向长远?”
他叫着他的名字,知这是他心中幻想故化成梦境,没奢求他会应答。
不知是否梦里有感,向长远竟抬头看向他,无神的双眸瞬间灌满了星辰,惊喜的回应他,“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