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约了。”顾明月嫌他伸手揩油,推了他把,“中午我在工地上吃,下午顺路我就去?医院拿准生证了。”
不知道是不是顾明月一天一封的投诉信起了效果,反正?昨天沈因去?送信的时候,保安都恨不得把他供起来?。
“小伙子,别写?了,你媳妇的证办下来?了。明下午来?拿就行。”
顾明月到今天也没有?补交什么材料,相?熟的报社记者也不愿意报道这种事。
太普遍了,没报道的意义。
往上更没有?递交的必要,许若兰都劝她要不算了,还问她在哪个医院办的,能直接给她办好。
人都不用去?。
但沈因不乐意。
他已经开始筹划这几天在批发?市场门口说场段子来?着。届时不仅欢迎相?熟的各行朋友来?看,而?且还会推广到医院门口。
抱着尊重平等的原则,他提前三天通知了医院方面。
结果,第二天,人都告诉他,都办好了,相?熟的办事人员也已经处理过了。
甭管是真?是假,医院已经给了态度。
沈因顺着梯子只能下,回来?的时候,还觉得有?点扫兴。
顾明月也没办法,这种事情不是自下而?上能改变的。
而?且,随着门面房的日?渐成型,她也没这么多心思分?到这上面。
都是靠着沈因和他背后的智囊团,一群有?时间有?精力的高?知学生想?的办法。
那是一群还不太懂的圆滑与世故的年轻人,身上带着最无畏的勇气和最旺盛的热情。
顾明月没上过几年学,但却很?向往那样的生活。
等忙完副业,也要读个几年书,至少进个大学。
人活一世,千种百态,多尝几味,方懂俗世。
居于俗又?不甘于俗,享于生而?又?不为生。
挺难的。
“笑什么呢?”闻酌抖了抖外套,拿在手里。
顾明月下床,配合地伸胳膊,微转了半圈看他,故作深思:“我只是又?想?到了一门好的出路。”
闻酌手指轻碰她脸侧:“嗯?”
这段时间,他没少拿铁锹铲煤渣,干的都是力气活,指腹日?益粗糙。
顾明月嫌痒,笑着避开:“以后生意干不下去?了,我就在天桥底下摆摊给人说世事、谈大话、扯道理。”
怎么想?的?
闻酌也被她逗笑。
不知道她哪儿来?的这么多天马行空的想?法。
顾明月就像个摆在橱柜里的精致娃娃,初见时觉得漂亮温柔,可没想?到会是个层层叠起来?的,需要人精心呵护,足够小心。小心地剥开最外层的大方温柔,就会露出下一层的要强能干、贪财精明。
可不退缩的人终会有?层层扒开的机会,届时便可窥见藏在世俗下的天真?清澈。
闻酌稀罕极了。
“小月是不是醒了?”彭姨耳朵尖,隔着门喊她,“醒了就出来?吃点饭吧,都快中午了。”
“来?了,姨。”
他们屋子小,没多少能动?的地方,顾明月离门也就两步,欢快地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