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苳愣了一下,只觉得眼前这一幕有些不真实,但还是迎着风追了上去:“岑溪?是你吗?”
女人听到了她的话,没有回头,反而走得更快,几乎要跑起来。
“岑溪!”安苳觉得她看上去不对劲,下意识地有点担心,快步追上去,绕到她跟前,伸手在她身前有距离感地挡了下,拦住她去路,喘着气说道,“真是你?”
岑溪这才不情不愿地停下了脚步,尽量从容地拨了拨长发,然后把冻得僵硬的手放进口袋,转头对安苳淡淡说道:“是你?……好巧。”
安苳又愣了一下,把手收回来,讷讷说道:“你住这边吗?”
其实她觉得很奇怪。就算岑溪住这边,也不可能都半夜了还在公园门口闲逛吧?
而且她明明感觉到有人在看她,岑溪在这里并不是一两分钟,而是早就在雕塑旁边了。
寒冷的夜晚,岑溪一直在雕塑旁边站着做什么?
她脑子里突然冒出来一个念头——岑溪在等她?
看着岑溪淡然精致的侧脸,闪烁的长睫,以及冻得发红的鼻尖,她有些了然,刹那纷乱的心绪也立刻平静下来。
“岑溪,你找我有事吧?”安苳并不想多绕弯子,温声说道,“有事你可以跟我说。”
她是觉得没必要再和岑溪有什么联系了,但如果岑溪真有什么困难,她也不可能坐视不理,更不可能因为那些过往为难岑溪。
终究还是有曾经的情分吧……
跟上次在婚礼上的重逢相比,安苳此刻更多了一分坦然平静。
当时她灰心丧气,理智上觉得自己已经把岑溪忘记了,但实际上岑溪一出现,她的心还是乱了。
而现在,秋去冬来,她倒似是真明白了,什么叫做“过去”。
她是真过去了。
“过去”不是故意要忘记,而是坦然接受之前的一切,爱也好,恨也好,都当成昨天的事去看待,而她只生活在今天,和明天。
听到安苳这么说,岑溪便知道,她这个体面而又虚假的借口,没有骗到安苳。
虽然早知道骗不到安苳,被戳穿这一刻,窘迫和尴尬还是瞬间从头顶直达脚底。
安苳知道她刚才就在,也知道她在“偷看”……
这么丢人的事,发生在她岑溪身上,真是说不出地讽刺可笑。
她咬了咬唇,侧过身来,看向安苳,长睫不自然地颤抖着:“我……没什么事要找你。”
眼前的这张脸一如既往,她在梦里也见过无数次,可真到了眼前,她竟然有些近乡情怯。
她该说什么呢?
她好像有很多话要对安苳说,却每句话都无从说起。
“哦……”安苳点头,笑了笑,“那你现在要回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