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迟域知道时黎骨子里是倔强不屈的,可听见她以死亡威胁,那一瞬,他大脑的神经绷紧,再被剪刀无情剪断。
他突然变得茫然无措,低头盯着自己的双手,像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的指缝消失不见。
这一场闹剧最后被强行压下来,霍迟域发了狠,没人敢往外乱嚼舌根。
入夜,霍家庄园内。
霍迟域再次做了同样的梦,梦中有一个白裙女人,她在前面跑,他在后面追,他永远看不清她的长相。
霍迟域和以往一样,紧紧跟在女人身后,看她走进一个房间。
房间的构造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他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霍迟域拧眉沉思,这时,他看见白裙女人走向了阳台。
她垂眸俯瞰高楼,晚风吹起她的裙摆,她的背影是那样的孤寂而萧索,有明显红痕的脚腕盈盈一握。
霍迟域看着她的背影,有些痴迷,就在此时,白裙女人张开了双手,他额头猛地一抽,意识到不对劲。
然,由不得他做出反应,白裙女人未有一丝犹豫,决绝纵身一跃,从高楼坠落。
“不要……”
他义无反顾冲上去,瞳孔暴虐,狰狞着咆哮,妄想抓住那下坠的身影。
可女人听不见他的嘶吼和悲鸣,白色裙角堪堪划过男人的掌心,他却没有抓住。
“不要……”
霍迟域再次从梦中吓醒,比以往哪一次都严重。
他的心脏似被人狠狠揪着打,再钉入数颗烫红的钉子,疼得他大脑撕裂一般。
可他根本顾不得这些,满心满眼全是梦中白裙女人跳楼的画面。
她从高楼坠楼,而他没有抓住她。
她死了,他眼睁睁看着她死的。
霍迟域眼球瞬间充血,他定定望着自己的掌心,不可置信摇头,喃喃自语。
“不要……”
“不要死……”
那一刹,像有人掐住他的的颈脖,让他无法呼吸。
似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他慌乱拿过电话打给医生。
“霍先生,这是凌晨三点,您又做梦了,对不对?”
“她跳楼了,她跳楼了……”
霍迟域疯了,持续不断重复这一句话,只听他的声音,就能听出来处于极度恐怖之中。
那边,医生愣了愣,显然没料到今晚会是这样糟糕的状况。
“霍先生,您现在情绪很不稳定,请您深呼吸,先冷静下来。”
“不,我冷静不了,她跳楼了,你知道吗?我没有抓住她,她死了。”
霍迟域似乎陷入了梦魇,根本走不出自己编织的梦境。
“霍先生,那只是一个梦,并不是真的,您醒过来,克服它,不要沉陷进去。”
“她跳楼了,我没有抓住她,我该死,我怎么能没有抓住她?”
霍迟域不听医生的话,只一个劲重复。
医生清楚认识到,霍迟域的病愈发严重,那个非同凡响的梦,已经严重影响他的正常生活。
说来奇怪,他从业这么多年,第一次遇见这种状况。
那边,霍迟域头疼得炸裂,他一把砸了电话,双手紧紧抱着自己的头,瞳孔狰狞着,似乎有人用斧子在砍他的脑袋。
他狠狠捶打自己的头,旋即又盯着自己的手,仿佛手上已经沾满了女人的鲜血。
忽地,时黎白天的威胁再次浮现,霍迟域大口喘着粗气。
“时黎,不要,时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