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慕承诀眉角微挑,“方才不是还说,爷说什么,你就听什么?”
“妾身不傻,若是妾身死了,就没人陪爷说话,给爷酿酒,给爷做 爱吃的佳肴。
故而,妾身非但不会死,而且啊,还想多活很久,这样就能多些时日陪着爷,爷说是吗?”
她弯起唇,娇俏的容颜,此时像个得了糖吃的孩童,让慕承诀心底软的像是踩在棉花之上。
“好,那你记住,任何人想让你死,你都要给我活着,不光活着,还要好好活着,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妾身答应爷,那既是妾身应了爷,爷是不是也该告诉妾身,今晚爷有什么心事吗?”
听到她的话,慕承诀垂下眼眸,眼底浮上黯然,“有酒吗?给我取些来。”
当楚婕怜将酒和几样小菜端进来时,慕承诀已将衣服穿好,坐在案桌前。
“爷,这是我新酿的酒。”
楚婕怜替慕承诀倒上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随后端起。
“我陪爷喝一杯。”
“好。”
慕承诀执起杯一饮而尽,楚婕怜也跟着轻抿了口,又拿起筷子,夹了些菜放进碟中,端到慕承诀的面前。
“今晚我得知,娘亲的死,不是因病而殁,而是被人下毒的。”
听到这句话,楚婕怜放下碟子的手一顿,紧跟着看向他。
“是谁同爷说的?”
她目光浮上惊愕,关于大夫人被毒害的事情,难道除了小环,还有旁人知道?
“慕欢。”
慕承诀没有察觉出楚婕怜的异样,端起酒壶又满上一杯,随后饮下,眸中浮上苦涩。
“表小姐?她是如何得知的?”
楚婕怜心口传来跳动声,慕承诀望向她,“慕欢说儿时听到姑奶奶说起,因为我外祖之事,母亲受到牵连,而下令之人,是圣上。”
“咣当。”
楚婕怜因这句话,而不小心碰到了桌上的酒杯,传来响声。
她连忙将酒杯扶起,“您是说,是当今天子下令毒死大夫人的?这怎么可能?”
“有何不可?”
慕承诀看向她,眼睛如同墨染,一个连亲身儿子,都可以听信谗言,送他去边境赴险,不过是下令毒杀一个臣子之女,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看得出来慕承诀眼底的恨意,楚婕怜连忙伸出手拉过他。
“爷,慕欢所言,未必属实,圣上是天子,侯府内宅能对大夫人下毒之人,未必是他派来的。”
“是柳氏下的毒。”
慕承诀唇角浮上冷意,“一个妾室,毒死当家主母,却能瞒天过海,在府中盛宠一时,你说,她哪里来的胆子。”
慕承诀的一番话,如晴天惊雷,瞬间解开了楚婕怜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是啊,环儿在府中潜藏十年,却是没有找到任何证据来确定谁是毒死大夫人的凶手。
原先,她与环儿在薛氏和柳氏之中徘徊,只道她们是女子间的争宠,才会加害大夫人。
可是薛氏跋扈,柳氏屈她一头,这二人在同一屋檐下,却相安无事多年,若柳氏真有那么大的胆子,势必会连薛氏也一并除掉。
故而,当初她才会猜测,背后真正想要大夫人死的人,是老公爷。
然,事实却竟然是当今圣上下的旨,这便一切都说的通了。
天子用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处置一后苑妇人,当真是无耻至极,难怪今晚慕承诀这般难受。
“爷,此事牵扯甚大,切不可一时冲动,既是柳氏下的毒,那就让妾身替爷除了她,以慰爷心中怨恨。”
楚婕怜思虑之后,果决开口,慕承诀看着她那张小脸上的担忧,轻轻将手自她掌中抽回,抚上她的脸庞。
“柳氏是该死,但她与赵生有染,牵扯幻药一事,暂且不能打草惊蛇,不过,这笔账,她是该还的。”
听到他这般说,楚婕怜眉头蹙起,“既是圣上下令,那老爷势必也是知情的,柳氏该当是听命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