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仲涵连看都懒得看,鄙夷不屑道:“灵舟向来是大的好,极少例外。魔武轻舟少说也有二十尺,才十余尺的估计哪个穷修士拿来撑门面的廉价半成品吧。游侠会底层多得是苦哈哈,为钱财奔走卖命很容易为我等所用。”
汪雄武愁眉苦脸道:“师叔,下一步作何打算?”
潘仲涵站起身,慢条斯理拍了拍屁股,果断道:“随我前去田宁村的五残山。”
汪雄武一脸茫然,追问道:“弟子从未听说过五残山,北凛大荒有这地方么?适不适合修炼呢?”
潘仲涵不愿答复,皱眉呵斥道:“照着师叔部署准没错。屡次表现差强人意,连累青鸾被宗门召回,划归到潘冠霞名下。我都快以为你是备受厄运缠身的千生万劫体了!这样毫无作为,以后别指望座驾车辇可用。”
一番声色俱厉,听得汪雄武低头哈腰道:“弟子知错,任由师叔差遣,万死不辞!”
……
金莲引领成白等一行走向游侠会议事厅,沿途侃侃而谈:“修真各门各派架构迥异,职位有别,大都划分为十个阶层。我们游侠会自然不能免俗。”
成白略知一二,顺着话头道:“请莲姐不吝赐教详情。”
金莲清了清嗓子解说道:“杂役雇工之流数量多却不在编,处于最底层,听从第二阶外门弟子使唤。外门弟子优秀者升第三阶,担任外门护法、执事,有的门派设立香主。德高望重的荣升第四阶,成为外门长老或胜任旗主。”
成白微笑附和道:“第五阶层开始就是内门弟子,也要一步一个脚印攀升才接触宗门核心。”
金莲接着谈论:“内门弟子可谓中坚,升到第六阶展趋于多元化。若贪图安逸,在此层级当个内门护法已是一生所求,有意掌权的出任各地堂口堂主要职。少数富有雄心壮志的游历江湖,调解门派与世俗纷争,称为‘天下行走’。”
成白插话道:“天下行走面对未知挑战,历经艰险不容易呀!”
金莲微微颔聊表赞同:“江湖凶险波谲云诡,恩怨情仇正邪莫测。经受千锤百炼,安然返回宗门晋升第七阶的并不多,功成名就少说是内门长老,负责诸如执法院、传功殿、护法堂、藏经阁、炼器堂、阵法殿、灵兽园等各个关乎宗门命脉的关键职务,或统领一方多个堂口的分坛主。”
成白好奇道:“不是该升为圣子么?”
金莲噗嗤一笑道:“圣子独一无二!不是所有天下行走皆有幸贵为圣子。依门派不同各具险恶,竞争中十不存一都有可能,未曾亲身体验难以言表。但跨越险阻,圣子将是未来掌门、掌会的选人物。”
凝香娇笑道:“传闻金莲姐姐评选圣女之际,煞费波折为行会立下六大功劳,众望所归堪称游侠会万年来第一人,才最终升任掌会的呢!”
成白想起自个儿也拥有一个药宗圣子身份,得之没经历多大周折,想必是当时杨开平面临绝境删繁就简的结果。
金莲深有感触道:“圣子地位然,虽同样位列第七阶却高于一般内门长老,名义受第八阶以上管束。只是那些权势长老考虑长远将来,即便心有不满,通常也不会随意得罪。”
成白沉吟道:“所谓权势,说到底还是明面产物。”
金莲唏嘘道:“世间有几人不贪恋位高权重?第八阶便是总坛掌权角色,如护道长老、传功长老、执法长老为的内阁长老会。若圣子迟迟等不到掌门圣主退位,新一代圣子又要升上来,那么在此阶层谋个副掌门或顶替某位权势长老。分担事务也好,混吃等死也罢,总是一份美差。”
成白打破砂锅问到底:“第九阶是真正实权第一把手,诸位圣主、龙头之类大佬。但为何说有十阶层呢?”
金莲耐心解释:“圣主、龙头、执法、护道、传功等老一辈退隐尊称‘元老会’。表面不问世事,实为暗面底蕴第十阶,隐藏不为外人道。万一宗门教派遭逢劫难,元老席振臂一呼应者云集,甚至有推翻明面权势重立架构的本事。”
成白客气道:“那些是大人物之中巅峰存在。修士拼的是修为资历,若非大门派也难存续足够底蕴。”他内心却不以为然:“五洲门派权力阶层细分精致,穷奇大陆宗门相对简单易记多了。”
金莲春风满面道:“贵派吞天宗内阁长老阵容强大,跻身一流修真大派具备充分条件。”
众人踏入议事厅,庄重肃穆的气氛扑面而来。金莲谈及正事:“白帝圣主,容我引荐,这位是本地分会的钱堂主。”
侍立在旁的钱堂主身着魁星战袍,脚蹬踏云履,一脸精明强干,简捷了当指挥两旁助手搬动沙盘布置议事桌。
他目光炯炯环视在场众人,微微躬身拱手作揖,洪亮声音道:“敝人钱卜掇,忝掌阿堵城流水堂。今日恭迎诸位道友光临指导,真乃蓬荜生辉呀!”
金莲轻声叮嘱:“劳烦钱堂主多费心思,前往田宁村担任向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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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卜掇堆起笑脸:“卑职谨遵龙头谕令,定当尽心竭力,不负所托!”
不多时,议事桌的沙盘模型摆设妥当,分布城镇建筑、山川河流、道路桥梁,咫尺千里一目了然。
钱卜掇手执细长木棍,在沙盘前指点江山,讲解道:“田宁村距离阿堵城约两千里,跨过卧骨平原,接壤西面大荒。由于慈荫国刻意封锁交通要道,禁止车辇、灵舟畅行,平日别说普通百姓,就连修士也不易来往。我在百余年前去过一次。”
金莲问道:“是否屠悯会与惊涛门激烈交恶的那些年?”
钱卜掇点了点头道:“正是。那场宗门之战导致北凛诸国势力生剧变。江湖传言以惊涛门圣主汪泓击毙屠悯会座杀手而告终。”
原本懒洋洋趴在金莲肩头的紫璇立马来了精神,插嘴道:“惊鳌岛也很是玄妙隐秘,晓得准确地点的外人没几个。屠悯会杀手找上门去,无异于宣布‘老子清楚你家老巢在哪儿,随时取你性命’!谁知汪泓那娃儿丝毫不买账。”
金莲奇道:“彼时我尚未荣任游侠会龙头。钱堂主为何离城远赴田宁村?”
要知身为游侠会堂主在世俗国家已是举足轻重的人物,若无大事少有擅离职守的。
钱卜掇眼中闪过一丝惊悚,脸色凝重道:“那年我成功突破无为境初期,自诩稳坐阿堵城修士头把交椅。突有一日,西方大荒惊起一股恐怖杀意令我惶恐不安,而修为低微者恍若未觉。卑职以为奇事,斗胆独自避过慈荫国兵卒封锁前去探寻来源。”
成白见他面露惧色,探问道:“钱堂主现了什么?”
钱卜掇定了定神道:“黄泉朽土与霜刃结界一触即分,随后万籁俱寂。我深知差距悬殊不敢轻举妄动,偷偷溜回阿堵城。”
凝香听得云里雾里,狐疑道:“他说的哪门子话?怎会有听没有懂呢!”
金莲微笑道:“我听懂啦。屠貉是厚土灵体,领域异象称为‘黄泉朽土’。而汪泓身具凝冰玄体,拥有‘霜刃结界’之能。双方短暂交手未分胜负。”
翟栩飞评判道:“异象品阶两相比较,以霜刃结界为高。但论五行相生相克常理,却遭黄泉朽土克制。双方就算惨胜也要付出够大代价,不如退避为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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