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柳樱疼得禁不住连连呓语时。
原本静坐榻旁坐轮里的岑栖,困顿的昏睡,忽地闻声,探目张望,便迎上女孩黑亮清透的明眸,其间满是?难受,不可置信的唤:“你、还好吗?”
柳樱觉得自己的脖子好像被?人砍断一般,神经般抽疼不止,如实的应:“现在?非常的不好。”
“你的伤很重,别乱动。”岑栖确认不是?梦境,秀美眉目间方?才展露盈盈笑意,探手轻搭在?女孩的肩侧制止,连忙唤人,“来?人,去?请太医。”
整个人被?围观的柳樱,只觉自己好似刚出土的木乃伊,尤其是?脖颈处包扎的纱布让人透不过?气。
太医起身应:“这小姑娘流失那么多鲜血,竟然还能撑过?去?,真是?命大。”
岑栖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道:“来?人,重赏。”
“遵令。”宋管事上前领着太医出小屋,心里亦暗暗松了口气。
小屋里充斥药汤味道,柳樱不便坐起身,眼见美人姐姐端着药碗服侍,画面实在?有些违和,不放心的出声:“姐姐,要不换别人来?吧?”
“为何?”岑栖手握汤匙盛着汤药不解的看着女孩不情愿的小表情,挑眉愠怒道,“莫非你还想?让那宫人来?伺候不成?”
柳樱一听,脑间想?起受伤之前的恐怖事件,眼露恐慌的应:“不要不要,姐姐照顾就挺好!”
虽然美人姐姐可能不太适合照顾人,但是?那宫人是?真的会要命啊!
(六千字章)
岑栖见女孩如?此应答,方才不再与她计较,手?握汤匙盛药汤照顾她服药。
柳樱皱眉喝着?苦涩药汤,视线落在美人姐姐不太热切的姣美面?容,哪敢再多声?,只得忍着?反胃吞药。
这受人照顾的感觉比上刑好不到哪里去?呀。
待药碗见底,岑栖取出手?帕替女孩擦拭嘴角药渍,颇为严肃的出声:“你如何受伤一事?,难道不打算说些什?么?”
“关于这件事?姐姐知道些什?么?”柳樱迎上美人姐姐漂亮又有些冷淡的神情,怯懦的试探道。
那宫人害人之心柳樱自然是确凿无疑,可想?起她说自己多管闲事?才让她遭受排挤冷落,一时又觉美人姐姐当初教训的是。
如?果不是自作主张的想?帮助宫人,结果却弄巧成拙,宫人按理不会对自己平白无故的升起莫大恨意。
所以这件事?说来,其实自己是要负很大一部分责任。
“那日你?被冰锥刺伤昏迷不醒,宫人是唯一目击者?,她却说当时在屋内清扫,并不知情,当真如?此?”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的经过吧。”
柳樱心虚的选择撒谎,全然不敢看美人姐姐越发冷冽的秀雅眉眼,生怕被看穿自己拙劣的谎言。
岑栖平静神情之下,怒火愈演愈烈,全然不敢相信女孩事?到如?今,竟然还要包庇宫人!
“你?最?好想?清楚,再回答问题。”岑栖气恼的看向面?色苍白的女孩,只得隐忍怒火,“我曾检查过你?的伤处,当时你?是正面?对着?冰锥受伤,按理应该看得见所有过程。”
柳樱被逼问的退缩,神情沉闷的避开目光,脑袋里回想?那时宫人狠毒得意的狰狞面?容,轻声?应:“姐姐,这事?是我先做错事?,所以不能全怪她。”
如?果自己当初先去?询问清楚宫人再行动,那就不会害的宫人被排挤冷落。
如?果自己听信美人姐姐多次的提醒,事?情亦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自己总是理所当然的一意孤行,这才搞砸一切。
岑栖闻声?,眉眼显露困惑问询:“你?做错什?么?”
“我、我不该不听姐姐的教诲,更不该擅自以帮助的名义去?打扰旁人,这件事?就当是教训吧,以后再也不……”如?果说柳樱身体伤害的疼痛是一百分,那心理精神的伤害至少有九百九十九分,眼眸温热时,话语亦有些哽咽的说不下去?。
这件事?足矣让柳樱以后再也不敢随便释放自己无知莽撞的好心。
岑栖看着?女孩漆亮眸间凝聚闪烁泪水,才意识到她并不是原谅宫人,而是陷入深深的自责与怀疑。
当初岑栖曾说一千道一万的教诲,女孩固执的不肯听信。
可如?今女孩却被旁人的伤害,而妥协退步,甚至在主动向自己道歉。
这本是岑栖乐意见到的场面?,可心里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别哭。”岑栖指腹轻触女孩眼角滑落的泪水,滚烫就像在灼烧自己的手?,只得安抚出声?,“我不再过问就是了。”
柳樱闻声?,别扭的止住酸涩,鼻音略重的解释道:“没哭,伤口太疼了。”
一定是美人姐姐总把自己当小孩看的缘故,所以才没忍住眼泪,有点丢脸!
岑栖看破不说破,视线落在怏怏不乐的女孩勉强堆砌的惨淡笑?容,暗想?绝不能就此放过那宫人。
如?果不是她,往日总是没心没肺的女孩不会变的如?此脆弱伤心。
早间飞雪飘落,西?苑宫人们顾自清扫院落积雪,沙沙声?响不停。
而此时地下昏暗冰库里却是死寂沉默,宫人双眼被蒙,整个人被悬空捆绑,耳间模糊听见坐轮声?回响,紧张的不敢出声?。
岑栖停在台阶之上,居高临下的俯瞰蜷缩恐惧的宫人,一旁的宋管事?出声?:“柳侍读已经苏醒交代你?残忍谋害手?段,必须严肃处置。”
宫人面?上布满冰霜,鼻息之间满是白雾,求饶哭泣道:“不是的,那只是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