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卦窥天命,探天意,尽是死局。
甚至没有解卦的法子。
诉桑醒来时,先见了欲止。
她靠坐床头,伸手拢住他在那一卦之后间悄然生出的银丝,无奈笑道:“没少挨了老头的骂吧?你俩又得怄气许久。”
她全都知道。
知道欲止的算天之能是以寿数为代价,他天赋极高,而越接近天意,天便越不会让他活,因此他想要活便单空有天赋而不能算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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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知道她的前尘如何,她只是不想再让前尘将任何人困住,不料却有一人困入惘中,越陷越深。
她甚至知晓自己原在天意中,从无活路可言。
“莫要再算卦了,”诉桑说,“我之命已定,你却不然。待我走后,你好好陪着老头便是,省得留他一个孤苦零丁。”
欲止忽觉一股无名火,反驳道:“人定胜天,它又能如何?”
“于它之前,你我不过蝼蚁,触之即亡,”诉桑轻道,“欲止,休与天争啊。”
欲止忘了,她是这千百年来的最出众之人。
未必不识得卜卦推演。
欲止最后问她:“何以甘心?”
诉桑笑,眼眸轻弯:“我之牵挂安然,便已甘心。”
欲止闭了闭目,一片痛色。
欲止死前的最后一卦,仍旧是为那傻姑娘算的。
那一卦的卦象出来后,他两鬓霜白,满兴银丝,抬头告诉她,是帝星之运。
诉桑看他良久,只将酒壶递给他。
“多谢。”她道:“若那时我气运盛极,得遇你的轮回,必救你一回。”
欲止不甚在意地笑了笑,视线落在远处,老头站在那里。
“时命罢了,”欲止轻轻地道,“身不由己,又能如何?”
诉桑抬头看看天,没有说话。
欲止死于人的贪欲。
吞灵之相举之罕见,众人分而食之,诉桑带着白苍回山,老头将她拦下,甚至不忍让她见他最后如何。
白苍恨骂,剑灵通了人情,眼泪说落便落。
诉桑没有哭,背着老头悄悄去看了欲止。
只见白骨。
“……”
欲止惯爱藏酒,常常会被诉桑偷去。
诉桑从他酒窖中拎起一坛,他爱饮烈酒,藏的却又全是温和的酒。
诉桑忽而想寻人同她下棋。
但举目望去,那亭中空荡,不见纵情饮酒者。
“你这做兄长的,”诉桑揭开酒塞,轻道,“怎能先我一步走了……”
苍山奉修逍遥道,却无一人逍遥。
后来见天降雷罚入苍山,焦土焦骨,无一生还。
一青衣散修携剑归来,将剑放于曾经亭中,再饮一壶酒,散却全修为。
她取下挽树枝,眉间温和而又恣意,声音轻却有力:“你与我之间的斗争,才刚刚开始。”
最后一个字音落下,树枝掉落,白剑轻鸣。
从此再无逍遥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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