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
“相国,长。。三公子还未到”
“。”
许殷鹤没回话,平淡的斜了娄姬了一眼。
娄姬见状立刻沉默,垂头抬手。
二人身侧厚重的石门应声打开,露出了其后一座环形密室。
密室不大,长宽六丈,内壁之上可见各种阵纹繁芜而密集镌刻,一台长方形的石桌镶嵌在地面正中,此刻十一个相貌各异,老幼皆有的许家公卿正分列坐在两侧。
黑麟军统领、天安商会会长、文殊院院长、天安武馆馆主,内卿司司长。
有些人坐姿一丝不苟,有些则吊儿郎当传音说着小话,但见到门前来人的那一刻,内里公卿皆是立刻起身,恭敬唤道:
“相国。”
“相国。”
“相国。”
在这些声音中,许殷鹤缓步走入其内,于一众人的瞩目下来到最深处的主座前站定,面无表情的扫了一圈室内众卿。
目光所视之处,垂首纷纷。
“坐。”
话落,无声入座。
这一次,十一名许家公卿落座后无论性情,坐姿皆是一丝不苟。
小事开大会,大事开小会。
如今的大炎已然到了十字路口,在场之人皆是清楚,今日相国唤他们齐聚于此是要为相府这艘巨轮所行方向定调。
换而言之,
今日是对战争的定调。
历经数十载,相府,或者说许家,终究还是走到了当年的既定之日。
在场之人心知这代表着什么,但眼底却无紧张,所露神色大多皆为期待与兴奋,当然,其中也有对混乱时节庶黎的兴叹。
沉默间,很快便有人下意识将目光投落到了主座左侧的首位,然后不自觉的蹙眉。
主座左侧的首位是墨隐阁阁主,也就是现在的相府继承人的位置,但此刻却是空无一人。
娄姬在密室外那一问,既是有想让许元参与进这场核心会议的私心,亦是出自公事的提醒。
从相府建立之初,此类公卿小会的主持者都是由墨隐阁阁主担任。
从最初的许家主母,
到二公子许长安,
再到许长歌。
由于许殷鹤一直没有出言解释,一些相府公卿的面色逐渐带上了些许不满。
如今墨隐阁阁主换了许元,理应由他来承担主持会议的职责,可如今位置却空着,很难让人不联想到那小子又在搞什么幺蛾子。
并不是所有相府公卿都认可许元,甚至可以说,除了华鸿那几个凤家出身的嫡系与娄姬以外,相府公卿中便几乎没有认可许元的人了。
按照伦理纲常,相国指定谁做继承人,他们便应当无条件的献出他们的忠诚,但表明认可与心悦诚服完全是两码事。
这些人中有些是更欣赏许长歌,也有些是只认许殷鹤,还有一些人则单纯是因为想要那一份可能的从龙之功。
所以他们对于许元突然上位其实有着很大的意见,只是碍于相国的威望暂时保持着沉默。
但这不怪他们。
相府公卿之中除了极少数,大多都常年在外,鲜少回京,仅靠着内参的情报是无法扭转对一个从小看大之人的刻板印象。
沉默大概持续了十数息,见许殷鹤也一直不说话,终有一道声音打破了沉默:
“三公子这是睡过头了么?”
出声之人是一名女子。
她披着一件纹有内卿司标识的纱衣。
田余雪,内卿司司长,负责相府高阶客卿等事务。
黑麟军的随军强者,以及探查秘境等需要高阶修者出手的事务,大多都是从她这里协调抽调。
实力至上主义者,
许长歌的坚实拥趸。
也是对许元上位最有意见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