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璃,看清楚了?十年前……北邙山那个下着暴雨的山洞里……”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穿越时光的沉重和不容错辨的偏执,“你替我吸出箭毒,抱着高烧昏迷的我熬过三天三夜的时候……你亲口对我说过什么?!”
他攥着她手腕的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胸膛剧烈起伏,心口那道月牙烙印在沈璃染血的指尖下灼热滚烫:
“若答错一字……”萧隐的唇边勾起一抹近乎妖异的冰冷笑容,带着浓烈的血腥气和致命的威胁,“那‘长相守’的解药引子……就用你的心头热血和这条命……来偿!”
十年前……山洞……暴雨……箭毒……
沈璃的大脑一片空白,那些被刻意尘封、染着血与火的记忆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伴随着心口那道月牙疤的灼痛,汹涌地冲击着她的意识!
模糊的画面闪现:
冰冷的山洞,瓢泼的大雨,少年苍白染血的脸,自己颤抖着为他吸出伤口毒血……还有……还有……
就在这记忆与现实激烈碰撞、萧隐那致命的质问如同绞索般收紧的窒息瞬间——
“姐——!!!”
一声凄厉到破音的嘶吼,如同裂帛般骤然撕裂了药圃死寂的空气!
伴随着急促如骤雨般的马蹄声,由远及近,疯狂地撞向药圃外围的竹篱!
浓雾被狂暴的气流冲散,沈殊那张因极度愤怒和疯狂而扭曲变形的脸,出现在即将倒塌的竹篱之外!
他手中高高扬起一封信笺,声音充满了刻骨的仇恨和一种扭曲的快意,穿透晨雾,如同丧钟般敲响:
“沈璃通敌漠北!铁证如山!此乃截获的北狄王庭密信为证!”
萧隐的目光如同淬了毒的冰棱,瞬间从沈璃脸上移开,射向策马撞来的沈殊和他手中那封所谓的“密信”!扣着沈璃手腕的力道却丝毫未松。
就在这剑拔弩张、一触即的死寂时刻——
异变再生!
萧隐方才用来裹住沈璃受伤脚踝、临时撕下的那片玄色蟒袍袍角,此刻已被墨绿色的毒血完全浸透!
那浓稠的毒血浸染在玄黑的布料上,原本并不显眼,但就在沈殊嘶吼声传来的瞬间,那浸血的布条之上,竟诡异地浮现出无数细密的、如同活物般蜿蜒扭动的赤色纹路!
那纹路迅交织、蔓延,竟在布条表面形成了一幅妖异而神秘的藤蔓图腾——其形态,赫然与漠北皇室秘传的、用以控制死士和传递密令的“血藤蛊”纹路别无二致!
“呵……”萧隐低头看着那在自己掌下沈璃脚踝上迅成型的赤色藤纹,喉间出一声意义不明的低笑,冰冷而危险。
他猛地松开钳制沈璃手腕的手,转而用沾着自己心口鲜血的拇指,在沈璃因惊骇而微微起伏的、靠近心口的位置,狠狠抹过一道血痕!
“看来,本王的小狐狸,秘密比本王想的还多。”
他的声音低沉如魔咒,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掌控欲,“‘长相守’……果然名不虚传。解毒需以血养蛊,这‘血藤蛊’便是媒介。”
他俯身,滚烫的气息喷在沈璃耳畔,如同情人低语,却字字如刀,“蛊成之日,结局只有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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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
“轰隆!!!”
药圃边缘本就摇摇欲坠的竹篱,在沈殊策马的狂暴冲击下,终于不堪重负,轰然倒塌!碎裂的竹片和烟尘四起!
烟尘弥漫中,一道鹅黄色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手持一封已然拆开的信笺,带着满脸的惊惶和义愤,踉跄着冲了进来,直扑萧隐面前,声音尖锐刺耳,充满了“震惊”与“悲愤”:
“王爷!王爷明鉴!妾身……妾身刚刚截获此信!沈璃她……她果然与北狄王庭暗通款曲!这密信便是铁证!她处心积虑潜伏王府,就是为了这‘血藤蛊’!王爷千万不能被她蒙蔽啊!”虞槿高举着手中的密信,声泪俱下,仿佛一个忠心耿耿揭逆贼的忠仆。
然而,就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
诡异的事情生了!
沈璃脚踝上,那刚刚浮现的赤色藤纹,仿佛被虞槿尖利的声音和那封所谓的“密信”所刺激,骤然爆出妖异的红光!
那光芒一闪即逝,却如同一个无声的指令!
地上那些堆积如小山、原本早已死透的墨绿色毒蛇残尸,竟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操控,猛地剧烈蠕动起来!
其中几条离虞槿最近的蛇尸,更是如同离弦之箭,以不可思议的度和角度,猛地弹射而起,带着粘稠的毒血和腐烂的气息,死死地缠绕上了虞槿那只正高举着密信的、戴着鎏金护甲的手腕!
冰冷的蛇鳞紧贴着肌肤,蛇头虽已破碎,但残存的毒牙和狰狞的死状,足以让虞槿出撕心裂肺的尖叫!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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