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甘愿成为主人的笼中鸟。
鹤丸国永脸上的笑容,这一次,真真切切地、完全地僵住了。
墨镜遮掩了他大半的表情,但宗三能清晰地看到,鹤丸嘴角那惯常上扬的弧度瞬间拉平,下颚的线条微微绷紧。
即便隔着镜片,似乎也能感受到后面那双金眸中陡然迸的、混杂着震惊、嫉妒、不甘和一丝被刺痛的光芒。
太嚣张了!!!
鹤丸的内心在咆哮,像有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在疯狂抓挠。
搞得谁不是主人的刀一样!我们每一个都是主人的刀剑!都是为主人而战的!
凭什么你就用这种语气说‘是主人的了’?好像你特别不一样似的!
巴形那家伙也是!一个个的……偷跑!全都是偷跑的混蛋!!!
但他终究是历经无数岁月、见证过太多场面的鹤丸国永。
内心的惊涛骇浪只持续了一瞬,就被他强行压了下去。他重新勾起嘴角,笑容甚至比刚才更灿烂了几分,只是那笑意并未完全到达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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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鹤丸拖长了语调,声音依旧轻快,却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硬。
“那还真是……恭喜了啊。”他顿了顿,话锋一转,“既然这样,那你可要好好回去休息才是。毕竟……看起来很消耗体力嘛。”
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宗三眼下的淡青和略显苍白的脸色。
“至于主人今天,”鹤丸微微抬起下巴,语气里带上了一种微妙的、强调群体的意味,“就交给我们吧。近侍还有其他当番的大家,都会好好侍奉主人的,你就不用担心了。”
他在强调“我们”。试图用集体的、日常的“侍奉”,来对冲、或者说稀释宗三那独一份的、私密的“归属”。
宗三左文字听出了他话语下的潜台词。
但他只是极淡地、几乎看不见弧度地弯了一下唇角。
鹤丸的敌意也好,酸意也罢,甚至这种言语上的小小较量,在他此刻的心境面前,都显得无足轻重。就像巨鲸不会在意身边鱼虾的喧哗。
“今剑已经在侍奉主人了。”宗三平静地陈述事实,语气没有任何波澜,“我确实需要休息。失陪了,鹤丸殿。”
他甚至用上了稍显疏离的敬称。
说完,他不再看鹤丸瞬间又僵硬了几分的表情,微微颔,便径直从鹤丸身边走过。
粉色长的梢轻轻拂过空气,带着主人灵力的气息,清晰地飘入鹤丸的鼻腔。
鹤丸站在原地,没有回头。
他脸上的笑容一点点、一点点地消失,最终只剩下一片冰冷的空白。他插在白色裤子口袋里的手,慢慢握成了拳,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却清脆无比的碎裂声,从他握着的手心传来。
他缓缓摊开手掌。掌心里,是他那副备用的小圆墨镜的镜腿,已经被他无意识中捏得断裂,锐利的边缘甚至刺破了他掌心的皮肤,渗出一丝极细的血痕。
但他似乎感觉不到疼痛。
可恶……
可恶可恶可恶!!!
鹤丸国永在心中无声地嘶吼着。
懊恼如同毒藤,瞬间缠满心脏。
他想起了之前对抗时间溯行军时,巴形薙刀被主人握在手中、灵力贯通的景象;想起了更早之前,宗三左文字化为雷霆之刃被主人挥动的画面。
那时候,他虽然也羡慕,也想被主人那样“使用”,但感觉还没有那么强烈……毕竟那是战斗,是必要的。
可现在呢?
现在这种“使用”,是彻彻底底的、毫无保留的亲密!
是身心交融的确认!是真正意义上“成为主人的”途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