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讯器里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德克萨斯已经捏碎了它。她的目光锁定了不远处,一个正躲在几个货箱后,拿着战术平板不断下达指令的男人——显然是这次行动的现场指挥。
德克萨斯如同捕猎的雌豹,悄无声息地靠近。就在那名指挥官察觉到危险,猛地拔出手铳转身的瞬间,德克萨斯动了!她的度快到只剩下一道残影,光剑后先至,精准地挑飞了手铳,剑尖下一刻便悬停在了指挥官的眉心前。
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让指挥官瞬间失去了所有抵抗的勇气,脸色惨白如纸。
“撤退。”德克萨斯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令人无法抗拒的威严,“或者,死。”
指挥官喉结滚动,艰难地咽了口唾沫,颤抖着手,按下了通讯器:“……全体……撤……撤退!”
当拉普兰德清理完左侧剩余的零星抵抗,提着仍在滴淌着暗红能量余烬的长刀,与从后方走出的德克萨斯汇合时,残存的“黑钢”成员已经如同潮水般狼狈地退去,只留下几具尸体、损坏的装备和那辆冒烟的皮卡。
能天使从顶棚上跳下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笑嘻嘻地看着两人:“哇哦!配合不错嘛!德克萨斯你还是这么可靠!拉普兰德,你那招……哇,酷毙了!直接把车都给‘吃’了?”
拉普兰德甩了甩刀身上并不存在的血迹,将长刀归鞘。她微微喘息着,额角有细密的汗珠,但眼神明亮,带着一种酣畅淋漓后的满足。她看向德克萨斯,正对上对方投来的目光。德克萨斯的眼神依旧平静,但拉普兰德能从中读到一丝极淡的、类似于“任务完成”的认可。
“小意思。”拉普兰德勾起嘴角,语气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得意。她走到那辆被破坏的皮卡前,看着引擎盖上那道被腐蚀出的、边缘还在微微冒烟的狰狞切口,感受着体内力量平稳流动、如臂指使的感觉,一种强大的自信油然而生。这种掌控力量、并与德克萨斯默契配合赢得胜利的感觉,远比过去单纯的破坏更让她着迷。
能天使已经开始联系后勤处理现场和清点货物。德克萨斯则走到那名被击晕的狙击手和瘫软在地的指挥官旁边,似乎在搜寻更多的情报。
拉普兰德靠在一个货箱上,看着德克萨斯专注工作的侧影。夕阳的光芒穿过仓库顶棚的破洞,恰好落在她身上,为她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刚才战斗中,德克萨斯那冷静到极致的指挥、鬼魅般的身手,以及最后兵不血刃逼退敌人的气势,都让拉普兰德心中那股奇异的情感再次涌动。她不再是那个需要被保护、被引导的病患,她们是并肩而战的……同伴,是能够将后背完全交付彼此的、独一无二的存在。
这次干净利落的行动,如同投入龙门这口大锅的一颗重磅石子,激起的涟漪远比她们想象的要快,要广。
几天后,企鹅物流的某个据点内。
能天使风风火火地冲进来,手里挥舞着一张电子情报板,脸上带着夸张的兴奋表情:“喂喂!你们听说了吗?外面都在传!”
德克萨斯正擦拭着她的光剑,头也没抬。拉普兰德则懒洋洋地躺在沙上,闭目养神,闻言只是掀了掀眼皮:“传什么?”
“传我们啊!不对,主要是传你们俩!”能天使把情报板凑到她们面前,上面滚动着一些从不同渠道收集到的、关于码头区冲突的零散信息和分析,“‘黑钢’那次吃瘪,可是丢了大脸!现在道上的都在猜,企鹅物流什么时候多了两个这么厉害的鲁珀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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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指着其中几条信息,念道:“‘代号德克萨斯,原叙拉古某家族出身,剑术群,行动如鬼魅’……这个还算准确。”她又指向另一条,“‘代号拉普兰德,源石技艺诡异,能腐蚀金属,狂暴如狼’……哇,这个描述,拉普兰德你听起来像个怪物欸!”
拉普兰德“啧”了一声,没搭理能天使的调侃,但嘴角却微微上扬。
能天使继续翻着,突然眼睛一亮:“哦!还有这个!有人把你们俩合在一起称呼了!”
德克萨斯擦拭光剑的动作微微一顿。
拉普兰德也睁开了眼睛,看向能天使。
能天使清了清嗓子,用一种模仿说书人的腔调念道:“……码头上,但见一狼银如雪,刀锋过处,金石俱裂;一狼灰瞳似冰,剑光闪时,敌难寻。双狼并驰,所向披靡!啧啧,这文采,肯定是哪个不得志的龙门文人写的!”
双狼……
这个曾经在叙拉古阴影下,带着血腥与恐惧的名号,竟然在遥远的龙门,以这样一种方式,再次不胫而走。
拉普兰德愣住了,她下意识地看向德克萨斯。德克萨斯也正好抬起头,灰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有讶异,有追忆,或许还有一丝……宿命般的感慨。
她们逃离了叙拉古,试图埋葬过去。然而,属于她们的印记,她们战斗的方式,她们之间那独一无二的羁绊,却如同刻在灵魂深处的烙印,无论走到哪里,都无法真正抹去。
“双狼……”拉普兰德低声重复了一遍这个称呼,语气里没有了过去的狂躁与排斥,反而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甚至是一丝……认可。她看向德克萨斯,眼神明亮,“听起来,还不赖。”
德克萨斯沉默着,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她只是低下头,继续擦拭着那柄仿佛与她融为一体的光剑。但拉普兰德看见,她握着剑柄的手指,微微收紧了一些。
窗外,龙门的霓虹灯次第亮起,将夜晚渲染得光怪陆离。这座庞大的移动城邦,刚刚开始认识这两匹来自异乡的“狼”。而“双狼”的名号,必将随着她们未来的每一次任务,每一次并肩作战,在这片充满机遇与危险的土地上,传播得越来越远,越来越响。
她们的故事,在龙门,才刚刚掀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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