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她转头朝几人又说。
“诸位都是能人异士,想必心中都有所决断,今日便到此吧,有劳诸位回去好好替我母亲想一想法子了。”
闻言,沈浊雨笑着附和:“家主哪里的话,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关栩瞥了眼柳琢光,见她并无异议,才点了头。
话说到崔家主这个份上,逐客之意其实已经不言而喻。
几人心领神会,崔流望了眼柳琢光,沉默着转身离去,接着,几人陆陆续续离开。
柳琢光是最后一个走的,她顿在原地,迟迟未有动作的意向,关栩见状,急忙拉扯她的衣袖,这才将柳琢光拉离。
只是在走之前,柳琢光深深看了眼扶生。
白衣胜雪的翩翩公子,含笑自若,察觉到柳琢光的目光,他微微颔首示意。
离开崔老夫人住处。
关栩连忙压低声音发问:“你怎么认识扶生啊?”
柳琢光说:“师兄的朋友。”
关栩一脸怀疑。
可没听说过妖族的长老和纪明澈有什么联系。
柳琢光瞥了他一眼,似乎是看穿了关栩的心思,又说:“我也不知道,师兄的朋友很少和我提起。”
例如曲折柳,例如扶生,都是她不知道的人。
闻言,关栩沉吟不语。
如今,为了一个崔老夫人,合欢、明阙、太衍……甚至连妖族长老都来了。
实在是不能不去细想啊。
“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柳琢光赞同地点点头。
“琢光妹妹。”
前面不远处,沈浊雨忽然停下脚步,眼波流转,媚态横现,她轻笑一声,说,“你过来,姐姐有事想告诉你,跟姐姐走,那可是关于崔府的大事。”
柳琢光望着她,眨了眨眼,肯定道:“你认识我。”
沈浊雨觉得好笑:“自然认识,昨日你不才说了自己名字吗?”
“不,是在来到这里之前。”
柳琢光面色波澜不惊,她直直看着沈浊雨,眼眸流露出些许疑惑。
不是柳琢光多想,而是沈浊雨的态度太过古怪。
沈浊雨沉默了下,笑着点头,而后顾左右而言他:“禾山的弟子,谁能不认识呢?”
“可我从未离开过太衍,连宗内都有人不知道我,你为何会知道?”
合欢宫……
那个不能去见的宫主。
想到这,柳琢光的目光更为直白。
沈浊雨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柳琢光,言语间充满了试探。
“你都知道什么?”
“不知道。”柳琢光敛眸,黝黑的眸子沉静如深潭,“师尊师伯,从未告诉过我任何事情。”
沈浊雨心口的石头稍稍落下,娇媚的面容再次挂上笑靥。
“真是聪明的孩子。”沈浊雨喟叹,“但是,你若再这样说下去,我可不敢保证方才想说的,不会忘了,毕竟人嘛,老了老了就是记性不好。”
她睫羽挑起,含笑注视柳琢光。
你是要追问无所谓的陈年旧事,还是要听我细说关于当下这座崔府的事呢?
连在一旁的关栩都听出了沈浊雨的话外之音,更何况是身在局中的柳琢光。
柳琢光面色依旧沉静,好似一眼深潭,石子投落,翻不起一丝涟漪。
半晌,她开口,作出选择:“崔老夫人没有病。”
沈浊雨笑意更甚。
“的确,她没病,如果真的只是病了,她该找的可不是我们这群对医术一窍不通的人。”
可她身上的不适,却也不是作假。
这点关栩也看出来了,他沉吟片刻,瞥了眼身后的方向,故意低声对沈浊雨说:“这种事在这里说,真的可以吗?”
沈浊雨无所谓地耸耸肩。
“你怕了?”
关栩说:“倒也不怕,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