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是那剑修。
他颇为促狭地向下看去。
呦,还真认识啊。
柳琢光没有向上看,只是隐约察觉到关栩的目光,她神情镇定,对着门口说。
“进来吧。”
少年剑修缓步走进屋内,面对着少女平静的眸子,他下意识抿了抿唇。
“琢光……”
下一刻,冰凉的长剑横在他的脖颈。
柳琢光语调不带半分起伏,似乎只是一场简简单单的询问:“你是谁?”
少年剑修早已习惯了她的举动,即便被柳琢光威胁着性命,仍然抿唇细语,说起话来,不紧不慢地,好像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性命。
“我姓崔。”少年剑修眨了眨眼,认真对柳琢光说道。
柳琢光点点头。
好的,你姓崔。
“你不记得我了吗?”
少年剑修见状,急忙说,眼神直勾勾看着柳琢光,似乎想要从柳琢光的脸上看到些什么,可等了半天,柳琢光的神色始终未变。
他失望地垂下头,嘟囔着:“你怎么能把我忘了啊,明明说好……怎么就把我忘了?”
他嘟嘟囔囔半天,柳琢光也没想起来,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见过他,她只好将剑向少年剑修的脖颈更深一寸。
“你何时见过我?”
见柳琢光似乎真的不记得了,少年剑修敛眸,声音轻飘得好似外面的细语:“八年前,我们曾在剑峰见过的。”
八年前,剑峰,明阙弟子。
说到这,柳琢光总算是有些印象了。
她迟疑地收回长剑。
“你是……”
未等柳琢光说完,少年剑修便急匆匆道:“我是崔流。”
柳琢光想起来了,她将无恒收起,打量起眼前的少年剑修。
禾山剑尊身为剑修,与隔壁明阙剑阁长老相交甚好。
当年明阙剑阁得了个天才弟子,长老十分满意收为弟子,只是后来因为琐事,必须离开明阙一段时间,走之前,特意将弟子送上太衍剑峰,让禾山代为指导一段时间。
只是禾山剑尊时常闭关,就连柳琢光的修行都是纪明澈教授。
何谈那名为崔流的少年。
他只能跟着剑峰其余弟子,随剑峰长老修行。
那时柳琢光整日天不亮便起来挥剑,夜幕降临才缓缓回去,披星戴月,日日如此。
修行较旁人也快些。
崔流见了极为艳羡,因着两人住得近,便央求着柳琢光练剑时,也带上他一起。
柳琢光没有练剑时不许旁人在场的规定,索性便应了下来。
于是,柳琢光身后开始经常出现崔流的身影,甚至有人说,明阙的弟子是柳琢光的小跟班。
这番话,柳琢光不介意,一心跟着柳琢光修行的崔流也不介意。
感觉那时最介意的,似乎是师兄?
想到这,柳琢光神色微不可见地一变。
“你总算是想起我了。”崔流手指按在剑上,语气委屈巴巴的,“当年分别的时候,你还说会去明阙找我,后来我每个月都给你寄信,你也不回我!”
柳琢光脑海浮现出巨大的疑惑。
寄信?
她认真回想了番,当年她有给崔流自己的传信方式吗?
没有吧?
对面,崔流还在说个不停,甚至是越说越委屈,越说越难过:“你都不理我,我问纪师兄,他每次都说你忙,我也不敢去太衍打扰你。”
柳琢光沉默了下。
“我能看一下你的传信吗?”
崔流不解,但仍将其给柳琢光看了。
柳琢光接过,望着那堆无人回应的信,以及对面那熟悉的气息。
是师兄。
柳琢光皱眉,不明其意,但仍开口替纪明澈遮掩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