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为何您就是不待见他?’
如同生命最后的哀泣,动物发出绝望的哀鸣。
他难过得无以复加:‘楚将军为严国做了太多,您万不该……万不该……’
‘楚胤叫你来的?’台上君王冷冷睇了他一眼。
无形的压力,如同惊涛猛地拍下。
*
崇超惊地顿住了,罕见演变成了被君王之威震住。
钱导没有发声,他看到了崇超没有完全出戏,崇超没有马上反应过来。
剧本里没有写这一幕,剧本里写太子有力反击了回去。
崇超现在没有酝酿起这一势头。
他似是没有反应过来,悲怆苍凉望向了他的父皇。
眼里自然浮现出了千言万语,嘴唇微动,每一次开合仿佛有许多话想要话,可是压在了心间。
他的身体在抖动,颤抖,扶在轮椅上的手指扣紧扶手。
颤抖着嘴唇,眼里泪痕被熬干。
父子俩无言对视。
他终于受不住般,低了头,低低呜鸣:‘为何……为何您会变成这样?’
像是初生动物低鸣。
‘您从前不是这样的。’
低低絮语。
‘父皇。’
饱含了孩子对父亲的希冀,牙牙学语起相伴的爱,人生的理想航标。
他几乎不能言语,又喊了一声:‘父皇。’
他眼里写着,为何我们变成了这样,为何您成了这样?
他心头悲怆极了。
还要努力努起一个微弱的笑,隐藏在眼底深处的希冀涌动着,像是跳动的小星星,随时消失不见。
‘父皇,儿臣,’太子几乎哽咽到不能出声,‘儿臣失控了。’
他只能克制,克制行礼,遵从君臣不可逾越的界限,向自幼疼爱他的父皇行一个大礼再离去。
太子单薄的身子,伏在台下,如同振翅欲飞的蝴蝶,脆弱的白纱,随时消失不见。
钱导镜中,太子仿佛风中烛火,飘摇欲坠,像是在跟这世间告别。
镜头下的太子,有一种不真实的美感,自动蒙上了一层哀色。
太子抬起头,更有种异样超绝的美感。
钱导拍出了宿命感。
剧组里群演震惊于,崇超演技突然爆发,展现出异于常人的美感,没有因为王智明演技威压之下,演技变形。
一来一回,格外具有君臣父子的对抗性,刺激、紧张感的张力。
暗处流动紧绷的情绪潮涌,仿佛即将喷薄,像是随时苏醒的火山。
郑裕第一感觉。
崇超进步了。
这次呈现出来的情感很细腻,无论是演技和情绪上的被压,在无形之中涌动起来,慢慢变得焦灼。
弦逐渐拉起,绷紧。
台上台下,父与子对望。
一个悲怆,一个不明。
太子炽烈明显,隐隐压在明显情绪之下,悲怆溢在眼中,更创进了心里,表现出来足够震撼。
君王不显,像无动于衷的无情,只是那一双眼,在太子面上停留了微妙的一瞬,须臾镇定无事般,平静移开了。
看太子这一眼,情绪骤起,眼里浓烈深不见底的黑,一切都藏在其中,看不真切。
情绪很好被抑住了外泻。
呼吸之间。
情绪被他掩在了波澜无波的眼神里。
一动一静。
如同快要烧开的水,还未炸开。
君王静默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