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番更加血腥的混战,最终,那块地心玉髓竟在混乱中被一名一直隐匿在旁边,看似只有锻丹四重、却极其擅长速度和隐匿的瘦小修士瞅准机会,以重伤为代价,险之又险地抢到手中,然后头也不回地燃烧精血,施展秘术遁走。
“追!”
“别让他跑了!”
宗门长老,黑衣散修等人岂能甘心?
立刻舍弃了其他对手,朝着那瘦小修士遁走的方向急追而去。
王孙两家的人犹豫了一下,也分出部分人手追了上去。
原地只剩下一些受伤不轻或自觉无望争夺的修士,面面相觑,脸上充满了不甘与懊恼。
一场惊天动地的夺宝大战,似乎就以这种虎头蛇尾的方式,暂时落下了帷幕。
然而,一些心思缜密经验丰富之人,这时却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那黑衣散修停下追击的脚步,斗篷下的眉头深深皱起。
他回想着刚才那一幕。
那个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青袍修士,手段诡异,明明已经成功夺宝,为何又轻易抛出?
虽然抛出的确实是地心玉髓不假,但那家伙逃走时的从容,以及最后那声“谁抢到归谁”……
总觉得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戏谑?
“莫非……有诈?”他心中疑窦丛生,强大的神识如同潮水般反复扫过那片石穴和周围区域,却一无所获。
石穴内空空如也,除了残留的浓郁生机,再无他物。
那个青袍修士的气息也消失得干干净净,仿佛从未出现过。
另一边,那名宗门长老在追出百里,眼看那瘦小修士即将遁入一片更加复杂的区域后,也猛地停了下来,脸色阴沉。
“不对!”他握着烈焰巨锤的手紧了紧,“那小子抛出的玉髓,气息似乎……比光柱刚出现时弱了一丝?而且,他若真舍得,为何要冒那么大风险去抢?只是为了戏耍我等?”
他越想越觉得可疑,立刻转身返回洼地,同样以神识仔细探查,甚至不惜损耗元气动用了一种探查类的秘术,结果依然没有任何发现。
地心玉髓独有的纯净生机波动,除了那瘦小修士带走的一块,以及空气中尚未完全散去的残余,再无其他源头。
“难道真是我想多了?”宗门长老脸色铁青,看着沈黎最初消失的方向,心中憋闷无比。
他感觉自己好像被人当猴耍了,却又抓不到任何证据。
王家和孙家的领头人同样心存疑虑,但他们更注重实际。
既然眼前这块地心玉髓已被夺走,再纠结于那神秘青袍人也无济于事,反而可能错过其他湖底资源。
他们压下心中的怪异感,开始指挥族人清扫战场,并探索湖底其他可能存在的宝物。
那些未能参与最终争夺的散修,更是大多将注意力放在了搜刮其他资源上,虽然对那神秘青袍人的行为感到奇怪,但也只当是对方胆小,不敢独占宝物,故而抛出以求脱身。
渐渐地,洼地周围的修士或追击或探索或疗伤,逐渐散去。
关于那神秘青袍人的讨论,也只在少数人心中留下了一个模糊而诡异的印象,之后随着时间推移,最终淹没在更多关于湖底其他发现的传闻中。
而此刻,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沈黎,正身处湖底石林深处一个极其隐蔽的天然石窟内。
这石窟入口被坍塌的巨石和茂密的水草完美遮掩,内部空间不大,却干燥通风,显然是上古时期湖底建筑的一部分残骸。
沈黎在此布下了数层隐匿和防御禁制,更是将顾渊渟所赠的阵旗布置在核心处,确保万无一失。
他盘膝坐在石窟中央,面前悬浮着那块拳头大小散发着柔和乳白光晕的地心玉髓。
与抛出去的那块鸽卵大小的相比,这块无论是体积还是蕴含的能量,都强了数倍不止!
“果然如此……”沈黎嘴角微勾,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他之前接触的瞬间就感觉到,这石穴中孕育的地心玉髓并非一块,而是一大一小共生。
那冲天的光柱主要是由这块大的引动,小的那块只是附带。
他利用木遁之术直接出现在核心处,凭借对生机之力的敏锐感知,瞬间将两者都捞取在手,然后在遁走的刹那,只抛出了小的那块,成功误导了所有人。
“开始炼化!”
沈黎收敛心神,双手结印,体内青元丹元缓缓涌出,如同温柔的触手,将地心玉髓包裹。
他并未像服用丹药那般直接吞服,而是选择以自身丹元为引,慢慢汲取其中精纯无比的大地精华与生命源力。
乳白色的光晕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丝丝缕缕的精纯能量顺着沈黎的丹元,流入他的四肢百骸,最终汇入丹田。
这股能量温和而磅礴,带着一种洗涤一切的纯净之力。
所过之处,沈黎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原本已经相当精纯的丹元,仿佛被再次过滤和提纯。
一些因服用丹药或快速提升而残留的极其细微的杂质,在这股力量的冲刷下悄然消散。
经脉也在这生机的滋养下,变得更加坚韧宽阔,隐隐泛着如玉般的光泽。
他的修为,在这股能量的推动下,开始稳步而坚定地向上攀升。
锻丹六重后期的壁垒,在这水磨工夫般的炼化中,悄然松动。
时间一天天过去。
坠星湖的退潮现象并未持续太久,约莫月许之后,湖水开始回流,逐渐重新淹没显露的湖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