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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190（第16页）
一头发花白的老者斩碎不知道是第几面铜镜，镜中幻象却越来越多。
每个碎片里都走出个持剑人影，招式路数与他分毫不差。
“幻境？”老者冷笑掐诀，本命飞剑化作万千流光。
所有幻象同步动作，剑气却在接触实体瞬间突然转向。
他闷哼暴退，左臂出现深可见骨的伤口。
正是方才幻象被斩中的位置。
铜镜阵列深处传来稚童笑声，某个碎片闪过青玉大殿的残影。
老者突然僵住，发现所有镜面都映出自己七窍流血的模样。
他果断震碎心脉逼出精血，却在施展血遁术那刻看到每个幻象都在结同样的法印。
空间扭曲的刹那，九百九十面铜镜同时传出叹息，“第十三次轮回，你终于学会自戕了……”
……
丹心谷师兄弟隔着透明屏障疯狂驱使法宝攻击，然而屏障纹丝不动，仿佛一切落入空气中。
年轻丹师看着师兄嘴唇开合，声音却延迟了整整十息才传来，“跑……道……裂……”
他眼睁睁看着师兄背后的空间像琉璃般碎裂，身躯被无形利齿啃噬。
本该喷涌的鲜血凝在半空，形成诡异的血珊瑚。
腰间玉佩突然发烫，浮现出青色护罩笼罩全身。
地面开始渗出青雾，年轻丹师却觉得储物戒中某只玉盒震动起来，里头装着一株在初入秘境时采集的不知名灵草。
当时此草萦绕着淡淡青气，师兄弟二人觉得此草应该品阶颇高，先采摘下来。
此刻，年轻丹师打开玉盒一看，草叶背面分明长着细密牙齿。
他忽然明白为何一路走来，所有灵药都呈现不自然的生长方向。
难道它们指向着某个正在移动的庞然大物。
……
独行散修狂喜地擦拭青铜古灯，灯芯无火自燃。
他脑海中突然多出段陌生记忆，自己正跪在青玉大殿前叩首。
“上品法宝！”他大笑着注入丹元，却没注意灯座底部刻着“魂”字的凹槽正在发亮。
最先燃烧的是储物戒里的灵石，接着是法衣上的防御阵纹，最后是他的手指。
当蓝色火焰窜上眉心时，散修忽然看清灯芯里挣扎的人影。
那是上百个同样持灯的自己。
古灯坠地发出清响，火焰组成模糊文字。
献祭神魂，可开正殿。
……
彩霞派两名修士踩在森白骸骨铺就的地面上，每步都激起细碎骨粉。
他们传送进来便是此等环境。
正走着，身材魁梧的大师兄突然按住师弟肩膀，“别动。”
他铁靴尖挑起半截头骨，颅腔里盘着条晶莹小蛇，正吞食某种闪着磷光的黏液。
“师兄，好像是腐骨冥蛇的幼体……”师弟话音未落，整片沼泽突然塌陷。
无数白骨自动拼接成巨蟒骨架，空洞的眼窝里跳动着幽绿火苗。
大师兄暴喝挥拳，足以开山裂石的罡风却穿透骨隙。
那根本是幻影。
真正的攻击来自地下。
数十条白骨蛇尾破土而出，瞬间缠住师弟双腿。
腐蚀性的黑雾从骨缝渗出，道袍下传来皮肉消融的滋滋声。
护体法宝和灵光通通腐蚀殆尽，根本没起到任何效果。
“师兄……我的腿没知觉了……”少年吐了口血，惊恐地发现，被黑雾触碰过的皮肤正在骨化。
少年慌乱召唤出本命法宝，企图击杀白骨蛇尾。
大师兄双掌拍地，赤红真火顺着骨蛇蔓延。
火焰中传来婴儿啼哭般的嘶叫，但更多白骨开始震颤。
不再顾及高空禁制，他拽起师弟跃至半空，却见沼泽已变成翻腾的骨浪。
每块碎骨都在重组蛇形。
